我们下点水饺吃吧,你是想吃芹菜猪肉的还是牛肉的?我问拉娜。
好呀,那种都可以。拉娜回答,饶有兴趣地看着梳洗一新的我。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冰箱翻找,停了一下,又问:要不我们一半饺子,一半元宵怎么样?
拉娜忍住笑,依旧开开心心地说:evenbetter。
我不知道元宵的英文怎么说,用的是拼音YUANXIAO。
看来拉娜也知道中国的这种传统食品。
而且,事实证明元宵是一个歪打正着的正确选择,比饺子还受欢迎。
在这样一个整个世界都被白雪覆盖的寒冷跨年夜,喝着糯糯滑滑的香甜米汤,无论是对吃了一肚子凉食,酒到微醺的拉娜,还是浑浑噩噩,不知饥饱的我,都堪称是恰到好处的疗愈。
吃过了元宵,拉娜双腿并拢,弯到一侧抬起到沙发上面,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说,太好吃了!看起来我上你这儿来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有时候非常简单的事情就足以让人感觉到幸福。
不知道是因为“对的人”增加了食物的美味,还是美妙的食物增加了对人的好感,或者二者是相互作用的。
受到拉娜好情绪的影响,我也开心地说,随时欢迎你过来。
哼,还说呢,那几个小家伙好像吃定你了,都馋你的烤鸭。我说你冬天都不开工,不挣钱哪来的烤鸭吃?!
让拉娜这样一说,我还真怀念之前那三个家伙在这里时的那种热闹。
这一个来月,我简直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穴居人。
我说,反正烤鸭我也想吃,要不下个周末你带他们过来,我也有点想他们了。
就像我以前说过的,和拉娜的关系都是首先和她的家人有关。
说起了家常,她也兴奋起来,高声问我,嘿,你给我老爸推荐的是什么电视剧,他这些天完全都被迷进去了,有一点空就看,还推荐给我们好多越南朋友。
噢,有好几部呢,你说的这个是关于什么的?
就是有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身体不大好,好像是有病,总穿一件白色的僧侣袍子。
这是《琅琊榜》无疑了。你别说,拉娜对胡歌这个形象的描述还挺生动的。
我们就这样闲扯着家常,像一对儿久别重逢的亲人,都非常高兴,非常热闹,如同现场还有很多家人也在一同参与。
这些家常的内容已经变得不重要,说话变成了一个形式,宣泄和表达着我俩喜悦的形式。
热热闹闹地说了好一会儿,一点点重又安静下来后,拉娜定定地望着我,悄声问,你真的喜欢我到你这儿来吗?
拉娜这句问话一下子击中了我。
是感情或者情绪的相似导致了语气的相似?
还是长相的相似导致了神态的神似?
反正她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我心底的那个人。
记得有一次我们两个闹了别扭,我正在试图哄她,她一脸嫌弃地问:你想干嘛?
而我,特别无耻,又特别坚定地回道:想“干”!
她当时蒙了一下,紧接着噗嗤就笑了出来。然后又想接着绷紧脸色,没想到又差一点“笑场”,无奈只好作势要打我,与我和好了。
我心底的这个人与拉娜一样,她们两个都是心思极浅的人,与她们相处非常的轻松。当然,前提是你要真诚。
在那个寒冷的跨年夜,在听了拉娜这句动人的问话后,我笑着说,当然喜欢了。接着,我又正色道:Iamhornered。
后面的这句英文,仅就我对于英语粗浅的理解,其实是无意间说出了我当时的心声。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冰凉坚硬的尺子,横亘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意味着一段我们不可能跨越的距离。
令我感觉到被honered的感情,必然不会是一种毫无保留的关系。
拉娜轻轻点点头,眼睛望着前方未知的某处,幽幽说道:往你这儿来的时候,我还设想过和你相拥着跳个舞,你知道我可不是总有机会穿成这样的。
可是,一到你这儿就变成了吃YuanXiao,聊家常。
像现在这样蜷缩到沙发里,我都觉得这身衣服碍事呢。
你说,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