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盈接过他的话,“所以后来就由我父亲调查审理此案?”
宋长晏端起碗喝了一口药,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口中,“是,章伯父明察秋毫,大势之下,荣家伏法受诛,满门授首,就连已经嫁入东宫为太子妃的女儿也不曾幸免。”
章盈神情一动,“既已经是太子妃了,太子为何不求皇上网开一面?”
似是药水太难入口,宋长晏眉宇微蹙,继而道:“大权旁落,皇室早就想除去荣家,怎会留下隐患,太子又能如何。”
章盈听他说完,沉默良久后问他:“你相信其中有冤情吗?”
若无疑窦,徐家也不会提翻案之事。
宋长晏未置可否,反而问她:“二嫂你呢,你觉得荣家是否蒙冤?”
“我···”章盈嗫嚅,最后道:“我自是相信父亲,只是凡事都有万一,真相如何并非一人所言,还需有真凭实据。”
宋长晏只是道:“二嫂所言极是。”
等他喝完药,章盈便打算离开。
宋长晏叫住她:“二嫂留步,我还有样东西送给你。”
章盈:“什么东西?”
宋长晏起身,徐步走向里间,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回到桌前。宽大的衣袖遮掩下,章盈看不出他拿的什么。
他缓缓抬起手,衣袖一点点沿着手臂滑落,直至最终露出他宽大的手掌。
章盈呼吸停滞,浑身血液凝结了一般,彻骨的寒意爬上脊背。她听到自己颤抖着嗓音问:“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手心躺着的,是她大婚之夜遗失的那支赤金花簪。
可这个簪子,不是被那恶徒拿走了吗?
第33章
“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章盈又问道。她霎时变了脸色,望向宋长晏的眼神也不复柔和,如同温顺的羔羊面对豺狼那般,带有聊胜于无的戒备。
宋长晏神情收敛,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疑惑地问她:“怎么了,二嫂?”
章盈没有回复,只是问他:“这只簪子,你如何得到的?”
这个赤金花簪是章盈母亲的陪嫁,做工精巧别致,她绝不会认错,整个上京城也找不出第二支一模一样的。
宋长晏这时也瞧出她的不对劲,正色解释道:“是今日三哥送来的。”
他转身从里间取出一个木匣子,从外形看来,正是下午宋允默的管事送进屋那个。
宋长晏兀自道:“年初三哥私下里托我办了些事,他说事成后旁人给他送了不少东西,便挑了些给我,算作答谢。只是他送来那些实在太过贵重,我只让谭齐收下了这一盒。”
边说他边打开木匣,里头金银珠玉,稀贵异常。
“这枚簪子也就在其中。”宋长晏抬起手,将花簪显露在章盈眼底,“二嫂认得它?”
章盈伸手接过簪子,冰冷的簪体被他握了那么一会儿,已是微微温热。她端量上头的花式良久,开口道:“这是我的簪子。”
宋长晏讶然,随即道:“会不会是从同一家买的,因此样式相似,二嫂认错了?”
章盈不以为然道:“我出嫁那日便是戴着这支簪子,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