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晨第二天醒来,眼袋重得能拉到地上。
毛毯上放了一条新的睡裤。
应寒之洗漱完经过客厅,不经意地告诉他:“我半夜起来发现你裤子掉地上了,就扔去洗衣机了,你穿这条新的吧。”
神色坦坦荡荡,没有一点儿心虚的样子。
舒晨去阳台上收衣服,看着洗得皱巴巴的黑白格睡裤发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问应寒之,又不敢问。
挣扎了一个上午,还是什么都没说。
舒晨中午做了三菜一汤,酸辣土豆丝,番茄炒蛋,鸡丁炒口蘑,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
应寒之坐在桌边,优哉游哉等着吃饭。
舒晨解了围裙,还没坐下来歇会儿,手机铃声响了。
心想大概是王姐,擦了擦手就赶紧来接电话:“喂……”
那头传来大声质问:“你怎么还有脸待在团里?”
陌生男性的声音。
行,开出新盲盒了。
舒晨:“……”
那边继续问:“你以为不回家就能躲过去了是吧,我告诉你,我有几十个电话号码……”
舒晨叹了口气,挂断电话,熟练地拉黑。
应寒之问他:“谁?”
“黑粉,”舒晨夹了一筷子鸡丁,味同嚼蜡,“你说这些人咋就这么闲,有这些工夫去做做公益多好。”
应寒之忽然问他:“后悔进圈吗?”
“后悔又有什么用,”舒晨道,“人很多时候是被命运推着往前走的,身不由己。”
应寒之:“如果后悔的话,离开也是可以的。”
舒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走了以后上哪赚钱啊,你养我?”
他完全是顺嘴搭腔,说完才想起昨晚不翼而飞的裤衩,笑容一滞,赶紧改口:“算了算了,我哪能再给你添麻烦,还是自己挣两年钱然后退圈娶老婆。”
应寒之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手顿了一下,才放进嘴里。
嚼了两口,吐了。
“真酸,”他说,“你放那么多醋干什么?”
舒晨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陌生电话的骚扰,晚上睡觉时,竟然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都是中午那陌生男人的声音,一声声地质问他“你怎么还有脸待在团里?”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厨房倒了杯冰水。
应寒之从洗手间出来,擦着头发:“还不去睡?”
舒晨转过身,背抵在流理台边缘,勉强一笑:“不太困,你先睡吧。”
应寒之放下毛巾,走近几步:“又被人打电话了?”
舒晨摇头:“下午又打了几个,我拉黑了。想来他们也没那么多手机号码,总有被我拉黑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