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之捂住话筒说了些什么,片刻后叹了口气,告诉他:“没事,你来吧。”
舒晨拎着汤桶去金潭苑的时候有些后悔。出事的这几天,应寒之并没有联系他,他这样主动地上门去,对方的态度并不十分的积极,有种不速之客的感觉。
在对方不需要的时候强行关怀,是一种压力和负担。
但是说都说了,只能硬着头皮去。
到了地方,来开门的是个容貌姣好、挽着发髻、身穿翠蓝重锻皮子香云纱旗袍的中年女人。
舒晨愣了愣:“您,您好……”
“小晨是吧,”女人挽住他的手,笑盈盈地把他拉进来,“寒之在里头煮茶,你先坐下歇会。”
女人发髻上插着一支精巧的景泰蓝簪子,斜斜地没入乌云般的浓发里,恰如其分,美不胜收。
“我是寒之的小姨,我叫乔漪。”女人道。
舒晨恍然大悟。
应寒之很快拎着紫砂茶壶来了,脸色不豫地把茶杯一盏盏斟满:“说了让你不要来了,来了还要我给你沏茶……”
看到舒晨的脸色,怔了一下,略微尴尬地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
“他骂我呢,”乔漪乐颠颠地吹了吹热茶,道,“他就这样,从小就没大没小的,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
舒晨看着二人相处,心里不知怎么的松了口气。
看来应寒之和乔漪的关系很好。
长辈里还是有人疼应寒之的。那就好。
“我炖了山药鸽子汤,”舒晨把脚边的汤桶拎起来,对着乔漪笑了笑,“小姨不嫌弃的话,一起尝尝。”
“那敢情好呀,”乔漪扭头使唤应寒之,“去,拿几个汤碗来。”
应寒之:“……这是我家。”
乔漪:“我出的房租。”
应寒之:“我又不是没还你钱。”
乔漪:“那你也欠我人情啊!还有那车,要不是你死乞白赖非让我买一辆,说有了车才能找机会和……”
应寒之脸色骤变。
乔漪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似的,嫩白的手指夸张地掩住半边嘴唇,晶莹的唇蜜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哎呀呀,算了不说了,不然你又要嫌我多嘴了。”
应寒之脸色半红半白的,闷声半天,说要把汤热一热,拎着汤桶逃回厨房去了。
舒晨觉得挺新奇,第一次见到应寒之都应付不来的人。
他和乔漪是初见面,早就听闻她是业内大佬级别的人物,原本有些紧张,但乔漪说话很温柔平和,他渐渐也放松下来。
“让你见笑了,”乔漪对舒晨道,“这些天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舒晨谨慎地道:“网上传得捕风捉影的,我也只是局外人,不了解实情。主要是应寒之好几天没上班了,我想来看看他……”
“好孩子,”乔漪笑道,“难怪他们选你当队长,确实懂事又稳重。”
她展了展旗袍上雪白的羊绒披肩,对厨房里的应寒之喊:“你这暖气怎么回事,一点也不顶用。”
应寒之:“昨晚就有点坏了,我已经和物业报修了,明天才能安排人上门来。”
乔漪嫌弃地皱了皱鼻子:“那你给我找个外套。”
应寒之:“衣柜里挂着,你自己挑。”
『呏乔漪站起身,袅袅婷婷地往主卧走。
等她拧开门把手,舒晨忽然想起那满墙的海报来,急急忙忙冲上前:“那,那个,要不我帮您……”
乔漪莫名地望着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