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
第二天传出来,应寒之被爷爷关进了柴房,通讯工具都被收缴,一日三餐让人送进去。
“我们都去劝过,不过应寒之这性子你应该知道,犟得很,后来精神状况就渐渐不太好了。我也挺怕他出事的,但爷爷不松口,谁也不敢放他出来。”
应兰堂带着他穿过一片杂草丛:“唉,你去劝劝他……”
被杂草包裹着的最里侧,是一间小小的矮房子,墙壁斑驳,一人高的地方开了一扇小小的窗,窗上的纱网也早就腐朽了。门却是崭新的铁门,门上挂着结实的铁栓。
应兰堂朝他“嘘”了一声:“我怕把其他人引过来,一会儿我悄悄打开门,你悄悄地进去,别声张……”
话音未落,舒晨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力向纱网掷去。
清脆的一声响,石子似乎砸在了屋子里的墙壁上。
下一秒,屋子里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
声音嘶哑粗重,话语含糊,断断续续,听不清在说什么。
-兰-晟-
应兰堂又惊又怒地瞪舒晨:“你!……”
舒晨波澜不惊:“我和应寒之共事了大半年,倒从来不知道他吼起来声音是这样的。”
应兰堂阴沉地望着他。
屋子里,男人还在嘶吼,像是某种原始的大型兽类在发疯咆哮。
舒晨轻声道:“他是谁?”
应兰堂满脸不高兴,但计谋落败,没什么回转余地,还是不情愿地回答道:“我家从前的佣人,小时候受刺激,精神出了点问题。爷爷可怜他无父无母,如果赶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就把他收容在这儿了,每天让人送饭。”
“所以,你是想把我骗进去,让他弄死我?”
“说这么难听干什么,”应兰堂手插在口袋里,“你在我家乱走乱看,有错在先,给你点教训而已。”
舒晨点头:“是啊,精神病伤人,横竖是判不了罪的,只能怪我自己在你家乱走。”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应兰堂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你要是一开始就发现了,为什么还要跟着我走。”
这话问得好。
老子好歹变狗那么多次了,身上这么丰富的撒谎话术经验,要看你撒没撒谎,还不是手拿把掐。
“应寒之绝不会是在不利情况下当面和人起冲突的人,”舒晨说,“你撒的第一句谎,就错了。”
应兰堂微怔。
两人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拨开杂草,露出脸来,漂亮的黑眼睛此刻缀在紧紧皱着的眉头上。
舒晨眼睛霎时亮了。
应寒之带着乔漪找了过来。
半年未见,他清瘦了一些,白色高领毛衣,过膝的驼色大衣挂在身上,更显得身长玉立。
屋子里,男人似乎喊累了,不再大吼大叫,而是大口喘息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野兽在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