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晨踩在灰色牛仔裤和白色毛衣上,爪子小心翼翼地在手机屏幕上点着。
发送完消息也不敢放松,紧盯着松松垮垮的门把手,狗耳高高地竖着,警惕一切突然靠近的脚步声。
三分钟前,他察觉自己要变成狗,迅速跑进了洗手间的隔间。
幸运的是及时躲进了隔间,没有被人看见。
不幸的是变狗的速度还是快了两秒,正准备把门锁上的时候,身体已经迅速缩小,只能努力抬起狗脑,不甘心地看着门把手。
很尴尬。
如果此刻有人突然推门,就能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地上散落着灰色牛仔裤,白色高领毛衣,黑色棉毛衫棉毛裤,灰色男士平角内裤,黑色棉袜……
衣服堆的最上面,站着一只白色土松奶狗,正熟练地在智能手机上戳戳点点。
即便在科技高速发展的21世纪,这依然非常诡异。
舒晨刚刚给任遥发了微信消息,简短急促的四个字:厕所救我。
等待的过程像过了一个世纪,好几次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得他心如擂鼓,险些过呼吸。
他躲进了最靠里的储物间,靠墙堆放着拖把,洁厕灵之类的清洁用具。
理论上来讲,除了保洁阿姨,应该不会有人进入这里。
但是……这是理论上。
五分钟后,舒晨正焦急等待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轻轻的“咔哒”。
有人关上了门。
轻快的运动鞋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变大。
舒晨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他记得任遥今天穿的是一双黑色马丁靴,上面挂着银色鞋链,走起路来叮啷当啷,十分骚包。
和现在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声音慢慢地靠近,如同凌迟。
舒晨紧张地看着下面的门缝,试图从鞋子推测来人的身份。
鞋子在储物间前面停住,是一双黑色网纹运动鞋,有些旧了。
门被猛地拉开,舒晨抬头,看到了任遥刀锋凌厉的下颌。
亲人啊!
舒晨扑上去,差点汪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任遥淡定地把他拎开:“没看我裤子都湿了么,别把你那狗毛蹭脏了。”
舒晨这才注意到他的白色裤子的裤脚湿漉漉的,一摊黄色的不明液体,散发着糖精的甜味。
“新来的实习生把奶茶泼我裤子上了,吓得直哭,我没好意思和她计较,”任遥说,“刚换了个旧鞋子,从休息室随便拿的,还没来得及换裤子,看到你的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舒晨用粉鼻子蹭了蹭他的手腕,以示感激。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下辈子我还是你的大哥,你还是我的小弟。
“阿姨等会儿估计会来打扫,你待在储物间有点危险,”任遥想了想,道,“要不你去我编曲室吧,那儿平时没人……”
远处突然传来清脆的咔哒声。
有人进来了。
任遥瞳孔微微放大,瞬间把他扔回衣服堆里,反身合上了门。
咚。
门被任遥用背部抵住了。
舒晨勉强站稳,竖起耳朵,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有些沉,有些慢。
“任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很平静,“你在这儿干什么?”
舒晨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