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赵惜粟虚抹额头,侧身望向杏林,“外面都夸这么大?”
杏林一脸你不懂的表情看着她,“小姐,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家主的口碑!”
赵惜粟:“…”
“不说那么多了,总之上回的事还没谢谢你呢,我请你喝甜水吧。”烧饼铺边上就是一个甜水铺,赵惜粟平日里就爱这家的甜汤。
赵惜粟都坐下了,陈峤还在边上站着。歪头看向他,“坐呀,她家甜汤可好喝了!”
陈峤抿了抿嘴,方才走过来坐下。
跟老板要了三碗甜汤后,赵惜粟转头问陈峤,“对了,这么久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陈峤才反应过来,刚拉着她干聊那么久却忘了告诉她自己姓甚名谁。
“陈峤。”
赵惜粟边扒拉着糖水边打趣陈峤,“你阿娘真会取名!还没祝贺你呢,陈探花郎。”陈峤连忙摆摆手。
见状赵惜粟也不逗他了,见他身着官服,转而问他授了什么官职。前两日铨试已告一段落,赵佳麦授了鸿胪寺典客署丞一职。
“司农寺导官丞。”赵惜粟一听,这不是在她阿娘手下当职嘛!
陈峤说完见她抬头望向自己便知她在想什么。
“赵少卿公务忙碌,我等不直属大人管教。”导官丞只是一个九品官员,赵珂官居四品,平日里都在和其他大臣商讨政事。
陈峤不算健谈,问什么答什么,不过还好赵惜粟是个话痨,平日里赵母总爱说把她一个人丢院子里,她也可以跟自己玩得很好。插科打诨间,氛围也不算太僵。
“我们大女子说请客就请客,断没有让别人付钱的道理。”陈峤还在说着这不合礼数时。赵惜粟早已把碎银塞摊贩手里,将荷包贴身收好。
“下次便由我请客,赵小姐切莫再跟我抢了。”陈峤无奈笑了笑。
“行啊,那下次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叫我粟娘吧,朋友都这么唤我,叫赵小姐怪生分的。”赵惜粟笑着轻锤了他的肩膀,开玩笑说道。
赵惜粟平时说话时左侧的虎牙就若隐若现,笑起时更是明显,像头尚且只会追着自己尾巴玩的幼狼。陈峤看着她愣了神,轻抚过她刚锤的地方,也轻笑出声。
“粟娘!”
赵惜粟闻声和陈峤一同转头望去,便瞧见赵佳麦身穿官服朝她们走来。
赵佳麦一走近,赵惜粟像爬藤蔷薇一样攀上她,“阿姐你怎么在这啊!”
“刚退衙,本想去国子监稍上你一块儿回家,结果你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想就知道你来了这。”赵佳麦边说边打量着陈峤,面露疑惑。
赵佳麦和陈峤寒暄了一番便齐齐看向赵惜粟。
“倒是不知陈大人与小妹相识。”赵佳麦笑看着她,一副你最好说清楚的架势。
赵惜粟立马站直把之前的事粗略讲了一遍,被她好一顿唠叨。
“时候不早了,我先带她回去了,陈大人回见。”
“赵大人慢走。”
陈峤见她姐妹二人走出去不远,便也转身离去。
马车上。赵佳麦接过赵惜粟递过来的半个烧饼,看她埋头苦造剩下的半个烧饼,让杏林给她倒杯茶水晾着。
“中午没吃饱吗,饿成这样?”赵惜粟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闻言眉头一皱。
“快别说了,国子监的饭食跟泔水似的,还不如不吃呢,逼得人没胃口。”不说还好,话头一开就停不下来了。赵惜粟挤到赵佳麦旁边坐着,硬拽着她将国子监的食肆从里到外狠狠地批判了一回。
晚间用饭时,一想到明日又要吃国子监那吃食,顿时化悲愤为食欲猛吃三碗饭,苏士明举着筷子的手都顿了顿,蹙着眉担忧地看她,生怕她撑着。
赵惜粟转到九术堂已三月有余。国子监一直便有为参加数考的学子设立一个专门的业堂,即九术堂。
自从和阿娘阿耶商讨过后,赵惜粟就转过去了。数考主要考察速算与精算,因此九术堂平时的课业和考测都要比其他业堂多上一倍。赵惜粟每日下了学就飞奔回家抓紧时间写课业温习,缩小与其他监生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