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摊牌
晚些时候杏林端来了夜宵,说是大小姐回来了,厨房这会儿正在做解酒汤呢。赵惜粟正愁着没理由出去晃荡,听到赵佳麦回来了丢下手中的书就跑了。
赶到前厅时赵佳麦正吹着碗里的解酒汤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赵母看了一眼慢悠悠挪进来的赵惜粟,在心底暗自发笑,就知道这泼皮猴老实不了两三刻。
赵佳麦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朝她勾了勾,“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一整天都不在家,我都想你了姐姐…琼林宴好玩儿吗?”赵惜粟坐下便黏着赵佳麦,凳子贴凳子。
“确实是真想我,不是想让我带你去玩?”赵佳麦挑了挑眉,斜看她一眼。
“那必然是!不信你问问阿娘阿耶,晚饭期间我还念叨你来着!”
赵母赵父颇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我儿真给你阿娘长脸呐。”赵母看着赵佳麦是哪哪儿都好,赵惜粟闻言巴巴儿地看看赵母,赵母也是不忍伤她的心,“虽然闹腾是闹腾了点儿,勉强也算给我长脸了。”赵惜粟满意地收回了视线,难得安静下来不搞事。
问到此次科考国子监的学生中榜人数多不多时,赵佳麦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调羹,“一半一半吧,此次解试出身的虽然不多,但是私塾出来的学生不比国子监少,那探花也是私塾的学生。”
“听说还是今年唯一一个中榜的男书生。”坐在旁边的赵父也开了口。
赵惜粟回想起下午拿走另一枚香囊那男的,之前只觉得长得好看,没想到还怪聪明的。
“何时铨试?”
赵惜粟回神来,转头疑惑地看着赵佳麦,“不是考完了吗,怎的还要考试?”
“中榜并不代表科考的结束,铨试是最后一道门槛,主要是考察身言书判,通过了才可授官。”赵佳麦来了兴致,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边写边同她说。
“这么麻烦,那我不考了!”等赵佳麦把铨试解释清楚,赵惜粟皱着眉头,破口而出。其实老早就想提了,只是碍于种种原因没法儿开口。
话音刚落,赵珂猛地一转头看着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逐渐提高的音量让赵惜粟意识到这回真的糟了,但却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反正都砸到脚了,不如就地躺会儿。
“你是不是觉着我这几日太好相与便存心想要胡闹了,你看我今日治不治得了你这逆子!”赵珂虽为官多年,但鲜少会把官场的那套作风带回府里,素日里也不曾苛待下人,即使赵惜粟平日闯点小祸,赵珂也很少会动这么大火气。
赵佳麦一看形势不对赶忙拽着赵惜粟出前厅去,和赵父一人拉一个,将她俩隔开。
“你说你没事儿提这茬干嘛?放弃科考这种事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赵惜粟搀着赵佳麦,边走边听她絮絮叨叨的。
“我又不是科考这块料,再给我两年、三年,我也没办法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赵惜粟看她长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劫了话头。“哎呀好了,我想做什么自有打算,你就少操心我了。”
姐妹俩沉默着走了一路,赵佳麦本想先送赵惜粟回房的,被她嘲笑说路都走得歪歪扭扭的还送她回房,强行先把赵佳麦送了回去。
站在房门口时赵惜粟还摆摆手让她赶紧进去休息,自己明日还得去国子监报道。
“姐,我不是混子,我心中有数。你早点歇息吧。”说完转身便走。
赵佳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跟身边的丫头感慨,“墨林,你说人怎么一瞬间就长大了呢。”明明早时还是会围着她叽叽喳喳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大人模样了。
赵惜粟慢悠悠地往回走,边走边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回过神来听到身后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不注意还听不到。转过身去发现杏林默默跟在她身后啜泣。
“你哭什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什么脏东西呢,赶紧擦擦。”赵惜粟摸出身上的手帕塞她手里。
“小的就是心疼二小姐。”杏林胡乱在脸上擦了一通,委屈巴巴地开口。
“好了别哭了,你家小姐我又不缺胳膊少腿的,就挨两句骂的事儿。”赵惜粟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无奈笑了笑。
琼林苑外。
自昭明年起,为促进税收,昭明帝下旨废除宵禁并新设夜拘男律,严禁男子亥时过后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