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边还摆著几个滚圆的西瓜,贴著张红纸条:“凭营养票供应。”
“同志,有没有不要……”
“没有!”没等他说完,售货员就硬邦邦地顶了回来。
仲民来之前给了守亮和满囤一人两块钱。
当爹的,手里有钱了,谁不想给自家娃弄点好东西?
他俩都是去年娶的媳妇,那时候家里说现在用粮食来换个女人很划算,以后说不定再也碰不上这种好事了。
没想到这灾荒一年比一年严重,家里不止多了一张嘴,还有了一张小嘴。
好在俩人命好,能抽中生死签,现在家里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有盼头。
守亮给自己打了打气,凑到售货员面前,指著货架高处一个铁皮罐子,问道:“同志,给孩子吃的白粉粉,那个,多少钱?”
售货员哼了一声,带著点居高临下的劲儿。
“奶粉?那是给干部家孩子和医院特批的!你有特供证吗就问?”
特供证?
满囤眼神黯了下去,默默收回了目光,退后半步。
用特供证才能买到的东西,起码得十块钱吧?
够全家嚼裹大半年了,想都不敢想。
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可买的东西了,三人麻利的换了个柜檯。
“同志,火柴怎么卖的?”
“自己看。”售货员敲了敲写著价格的木板。
“不用票吗?”
“神经病,这个都是凭本儿买的,一家一月限购五盒!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啊?”
他真不知道。
既然买不了火柴,张仲民就想著再买点別的,问道:“同志,麻绳怎么卖的?”
满囤赶紧扯了扯张仲民的袖子,拦住他,说:“大哥,绳子咱们村里自己会搓,这个就別买了吧。”
“六爷爷他们搓的那些绳子不结实。”
张仲民摇摇头,说:“咱们买点好用的,省的地里的犁套三天两头的断。”
“同志,麻绳怎么卖的?”他看著售货员没搭理人,就又问了一遍。
“八毛一斤。”
“来十斤。”张仲民很乾脆。
售货员眼皮一翻:“生產队的需求证明!”
“啊?”张仲民一愣。
“证明!”售货员提高了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