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笑着指着台下:“当然是我们的新娘子呀。”
“新娘子?买?”白祁泽惊呆了:“不是说孤独鬼作祟,城里已经有半年没办过婚礼了吗?而且,为什么是买?”
许怀岚道:“你爹说你也被孤独鬼缠上了。”
白祁泽:“我没有,他那是借题发挥,逼我相亲。”
掌柜的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办婚礼的那是普通百姓,我们这是花魁出阁,不营生哪有饭吃。”
“原来你是老……”
“没错,我就是这里的老鸨。”老鸨也不跟他俩打哑谜了。
白祁泽这下明白了,敢情乌龟精为了脱身,把他两骗到青楼来了。他丢下手里的牌子,转动轮椅:“弄错了弄错了,我们是来找人的,他说在他这里做活营生我们才进来的……”
“都是为了营生,公子别急着走!”老鸨把他的轮椅转回来,“来这都是找人的,公子哥吃吃瓜果看看热闹也好呀!”
正说着,台下出现了一阵密集的鼓点,伴随着漫天洒下的花瓣,有人高呼:“花魁出来了!”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鱼龙灯舞。舞台上顿时鼓乐齐鸣,数个明眸皓齿水裙风带的舞娘簇拥着一人登上台来,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楼下鼓点愈发密集,欢呼声也阵阵传来。
许怀岚托着腮,手肘压在朱红栏杆上,似乎在认真听着那鼓点。
白祁泽往舞台中央看去,正巧花魁摘下面纱,千灯影落在她脸上,白祁泽手里的木牌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许怀岚回头问。
白祁泽这才想起许怀岚看不清楚:“花魁是乌龟精!”
舞台中央的花魁身着红色纱裙,妆容艳丽,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是男子假扮。
妖族不论男女,擅长蛊惑。许怀岚对乌翠灵在青楼做工把自己做成花魁的事没有太吃惊,他转过身从桌子上碟子里摸出一小把瓜子开始磕。
白祁泽看了他一眼,把碟子朝许怀岚那边挪了挪。
“乌翠灵还挺认真的。”许怀岚道,“在青楼做工把自己做成花魁了。”
“重点不是他是男的么……这些人是不是都瞎了!”白祁泽说罢蹲觉失言,抱歉地看了一眼许怀岚:“我不是说你……”
许怀岚倒不在意:“我只是眼盲,他们是心盲。”
“不,”白祁泽补充,“他们是心盲眼也盲,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许怀岚笑:“要不是事先已认识乌翠灵,你分辨得出来么?”
白祁泽没法反驳。
“性别不用卡太死。”许怀岚随口说道,他忽然想起一个善主来,那个找心上人找了个男子的张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会不会回来小庙还愿。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一边想着张生的事,一边就听到隔壁有个声音在叫价。
“一百两!”
许怀岚往旁边侧了侧头,竖着耳朵听了听,隔壁桌正在举牌的那年轻人可不正是前天来庙里的张生!
“一百五十两!”楼下有个员外一直跟着叫价,看来对买花魁也是势在必得。
“疯了,一百五十两买个乌龟精做老婆!”白祁泽捂住自己的眼睛,虽说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这种世面不见也罢!
张生却像着了魔一般,喃喃自语道:“小翠,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把你抢走的。”
他身上的银票只剩最后五十两,再一次叫价之后便空空如也,再也叫不了下一次了。
就哪知楼下那老头又跟了二百五十两,一时间所有人都哗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