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如此惆怅?”
孟殊台收好象牙匕首,屈指敲了一下乐锦眉心,很轻。
他逗她,“贺我生辰,却郁闷的像一砚墨汁。”
乐锦丝毫不觉她对孟殊台悲催未来的心郁全都反应在了脸上,摸了摸刚才被孟殊台“敲打”的眉心,憨憨一笑。
“也不怕你笑话……”
孟殊台的浅笑中有阑珊落寞,他望向乐锦:
“从没人叮嘱我这些。”
心头一声清脆叮咛响起——
乐锦敏锐地抓住他言语之下的无助,意识了到什么。
“从小到大,身边人都希望我温柔敦厚,混俗和光,没有脾气,没有棱角最最好。”
是了。她心头恍然大悟。
为什么孟殊台身为金尊玉贵的孟家子却在面对糟糕婚姻时一再忍气吞声,任由恶人欺凌,原因即在此。
所有人都期盼他只是尊美菩萨。
此刻,这尊菩萨双眸流光溢彩,在黄昏中凝望乐锦。
“这是我收到过最珍贵的贺礼,谢你有心。”
薄暮冥冥,乐锦却觉得浑身滚烫,仿佛落下的那轮太阳烧到她身上来了。
并非男女心动,而是误打误撞窥见一处心伤的震颤。
“哥!戏班子都唱完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向他们奔来,像活泼的马儿奔蹄。
“谜灯点起来了,咱们去猜谜玩!”那身着鹅黄锦缎袍的孩子笑着拉起孟殊台的手就往院子里奔。
“诶,莲子……”
孟殊台被弟弟猛的一拉,青瓷盘中的莲子滚落一地。
“哎呀!”
孟慈章立刻蹲下去捡拾,小手伸过去,却好几次抓歪。但他迅速调整,还是捡起了莲子,扬起脸对孟殊台灿烂笑着。
乐锦惊在原地,像突然被针扎了一下。
先前没看见的孟慈章的另一半脸上,戴着一个织金缵玉的独眼罩。
他竟瞎了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