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乐昭死了,她才能滚开。
“郎君……”
孟殊台一副独自凭栏的愁廖模样,棋声以为他为寻人而烦心,低低唤他一声。
身为贴身近侍,主子心情好坏也是他该操心的事宜。
“今日外头天气不错,不如咱们出去野游吧?我去套车。”
孟殊台目光缓缓移向窗外,果见湛蓝碧空中大团游云蓬松堆叠,日光下照,云光万束,一派心旷神怡之景。
出去散散心也好。
竹纹马车一路缓行,孟殊台特意吩咐棋声不必在乎目的地,只一路如风随行,乘兴而去。
马儿载着他漫行过一处小道,又转过山角,穿拂一片密柳,前方忽出现一片屋舍,飘着浓郁酒糟的闷香。
“棋声,停下。”
推门而入,院中女子一瞬怔住复又展颜,“孟郎君!”
他含着笑,柔声道:“姜四娘子,许久不见。”
姜璎云眼睛一亮,抬手招呼他:“郎君来的正是时候,前些天刚酿新酒,您要尝尝吗?”
她为人坦荡,孟殊台也不多礼自拘,叮嘱棋声在外守车后径直落座在小木板凳上。
青绿纱衣下有描金牡丹纹样,随他行动明明浮动,一身深冷艳色似小庭落锁,寂寥秋怨。
虽然人坐着,但姜璎云发现孟殊台并不好奇她的新酒,平日一双潋滟美目此刻居然呆愣愣的,盯着土杯外溅出的水渍一动不动。
“孟郎君?”
孟殊台堪堪回过神来,视线扫一眼她,嘴角淡淡勾了勾,又迅速放下,很是勉强提振精力的样子。
姜璎云摸不着头脑,“郎君这是怎么了?”
孟殊台张唇欲动,可面对姜璎云却觉无话可说,只得摇摇头:“没什么。正逢九安之祭,又遇府上事多,我愁心而已。”
提起九安,姜璎云神色一瞬落寞,手掌撑着桌面,缓缓坐了下来。
一张小桌,两处心思,落座的竟是三人。
九安……姜璎云揉了揉手边擦罐子的抹布,只是稍微想一想,喉咙便似烟呛,辛酸不能呼吸。
她还没来得及请那个少年痛快欢饮,没来得及向他一谢指点之恩,他便遭了匪害,成为刀下亡魂。
当日山道上遇见姜贤阻拦,争执之下她掉落山崖,被这村子里酿酒的郑伯救起后还是想要回家报个平安。
可还没踏入那个名为“家”的地方,她便在墙外听见祖母哭天抢地:“我的孙儿,你怎么就舍了祖母去了……”
姜贤死了?
伯父拉拽着父亲说要去京兆尹处敲鼓,他气得破口大骂:“你养的好女儿!那匪头被抓后亲口说的,我儿子撞破了她不三不四的德行,她便和土匪勾结,害死了我儿子!”
我杀的?!
姜璎云正要入门解释,可父亲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
“大哥,不是弟弟不肯担责,实在是因那个小妮子如今也音信全无。你放心,若我找到她,一定把她剥皮抽骨告慰贤儿……”
姜璎云几乎是以求生的本能逃离了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