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此番与乐锦交谈也并非全无盘算。
孟府在天家面前很有分量,给事中虽官位不高但因检查御笔朱批极易惹怒圣上,若能和孟家攀上关系,也是为自家多留条后路;张夫人身为商贾,要是能得孟家庇护更是求之不得。
两人二话不说对着乐锦重重点头。
乐锦一喜,直抒胸臆:“我怎么才能让丈夫喜欢呢?”
她这话天真至极,惊得吴张二位先是一愣,然后笑得花枝乱颤。
“笑什么……”
她没谈过恋爱,孟殊台的情况又太棘手,她从小说里学来的方法根本对付不了,只能求她们实战人士的方法了。
张夫人笑出点热意,扯着领子直扇风,“这话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要不去我们那里坐坐先?”
“好!”
女人一投缘,锦心绣口间自有酣畅淋漓,颇有种掏心挖肺的侠义。聊天直聊到金乌斜落,吴夫人燃的一炉梅香都销尽,乐锦……也快吃饱了。
本来只是饮茶,但张夫人将酒庄里最上乘的点心果脯都摆了出来,一个个可爱又精致,乐锦食指大动,一边听一边吃得停不下来。
“我和我们家那位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他就爱粘着我。若说讨夫君喜欢,我没什么体会。但论驯夫之术,却最拿手。”
张夫人飒爽坦荡,谈到闺房之事也不扭捏,将身凑到乐锦面前:“男人不外乎一个字,‘贱’。”
“你双手奉上他瞧不上,非得你吊着勾着,他才津津有味。”
乐锦立刻摇头,嚼嚼嘴里的橘子糕囫囵咽下去,“我不对他好,他转身走了怎么办?”
吴夫人给乐锦的茶杯添满,“乐娘子,这是我们过来人的话,男人追不得。”
乐锦双手各捻着糕点,手掌边缘夹着茶杯一饮而尽,“真的?”
还未等到回答,房外婢子却先进来了。
“夫人,孟郎君来接乐娘子回去了。”
他怎么来了?
乐锦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这些天她都得准时喝药,赶忙和夫人们解释:“他给我煎着药呢,我差点给忘了……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聊哦。”
乐锦刚起身,张娘子却叫她等等,让婢女给乐锦包了一盒点心。
“看乐娘子喜欢,我这里多着呢,你带一些回去吧。”
“好啊好啊!”
乐锦刚开心地应下,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好听的声音,将她的快乐劫下。
“用药期间,禁吃甜腻。”
孟殊台径直走到乐锦面前,将她攥在手里那盒点心掰出来还给张夫人。
“是聚德酒庄的张夫人?多谢您的好意,只是她近日正在调养,不能吃甜食,恐怕耽误了药性。”
孟殊台言语温柔并无责怪之意,但张夫人就是隐约从那艳丽的双目察觉出冰冷,心里毛毛的。
惶恐地双手接过点心,她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不敢隐瞒,瞄了眼乐锦说:“妾身明白。只是乐娘子方才未曾言明,已经吃了四五碟点心了,这……”
乐锦活生生被孟殊台抠走了点心,侧目瞪着他,又吃惊又怨怼。
大夫什么时候说她不能吃甜食了?胡说八道!
她见张夫人自责,扯了一下孟殊台的袖子为她撑腰:
“可明明吃药的时候你也给我蜜饯吃。怎么你的甜食吃得,别人的甜食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