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法里奥瞪大眼睛:“有吗?”
“有。就是他自己的儿子。”
“他儿子?”尼法里奥捕捉到对面一瞬间的情绪变化,“他儿子有多少岁了?”
斯内普眼神幽深:“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是33岁了。”
“……如果还活着?”
“他死了,在进入阿兹卡班一年之后。”斯内普倚在椅背上,双手手指交叉搭上膝盖,“可能你听说过,克劳奇对黑巫师很不友好。”
“我听到的版本是恨入骨髓。”
“人做一件事总是有原因的。而克劳奇,让他痛恨黑巫师的原因很简单:他的儿子是一个食死徒。”
“因为儿子是食死徒,所以要消灭所有的黑巫师?”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斯内普抬起魔杖补上几个防窃听的魔咒,“克劳奇是一个权力欲望非常强烈的人。曾经,在黑魔王倒台之后,由于对食死徒不择手段的处置,他获得了非常高的声誉,离魔法部部长只有一步之遥。”斯内普眉头不自觉皱起,“是的,不择手段。他允许手下的傲罗使用不可饶恕咒,甚至直接杀死有食死徒嫌疑的人,而不仅仅是抓捕和审判。当时有许多人不经审判就被投入了阿兹卡班,例如你们去年救下的那只蠢狗。”
蠢狗……小天狼星。尼法里奥默默咽下吐槽:“也包括他的儿子吗……?”
“不。”斯内普不易察觉地咬牙,“他给了儿子一场审判,但没有一个旁听的人感受到了任何父爱的痕迹,他们只看到了仇恨。克劳奇亲手把儿子送进了阿兹卡班。”
尼法里奥沉默。站在克劳奇的角度上,这并不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一个极度渴望权力的人,在距离登顶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发现亲生儿子效忠黑魔王,不说他自己的感受,单单民众的反应就算是灭顶之灾。有可能那场审判都是他的刻意安排,只求能让自己摆脱这些负面影响。
不择手段,包括牺牲自己的亲儿子。
“很可惜。”斯内普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嗤笑,“事与愿违,小巴蒂克劳奇入狱之后一年左右就死在了阿兹卡班,老克劳奇的妻子也因为痛失爱子郁郁而终。家破人亡,食死徒的阴影也并未完全摆脱,甚至,在他儿子死后,人们反倒开始同情,质问一个来自良好家庭的孩子为什么会走上这样的道路,追问克劳奇在他儿子的败坏过程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他的名誉算是彻底毁了。”
“所以他恨黑巫师,因为他觉得是黑巫师毁了他?”
“不止。也许他觉得多抓住一个食死徒就能改变人们对他的看法。”
尼法里奥停止了追问。克劳奇这样,说难听点其实是咎由自取。算时间,他儿子死在阿兹卡班时不过20岁,若他能多花点时间关顾一下自己的儿子,也不会落到如今的田地。
“可是这么说来,另一个叫做巴蒂克劳奇的人已经死了啊?昨天晚上那个,就是老克劳奇?”
“我只说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小。”斯内普紧皱眉头,沉思,“但是从那只蠢狗的事来看,阿兹卡班,并不是完全无法逃离。”
尼法里奥一怔,寒意顺着脊椎直窜而上,带得后背一片发麻。
“小巴蒂克劳奇,是个食死徒?”
斯内普点头:“非常忠心。”
那么如果是他的话……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虽然理论上来说没人能悄无声息闯进霍格沃茨,但……”他握紧拳头,“该死的布莱克,真是做了个好榜样!”
他起身大步走到壁炉前,抓起一把飞路粉:“现在回去,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不要在地窖独自停留。”“校长室!”
日子平淡无奇地过,唯一的不同大约是斯内普进行晚间巡视时尼法里奥会收拾东西与他一同离开,他的巡视路线也多出了从办公室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一小段路程作为开端。对尼法里奥来说这不算坏事,毕竟没有教授在书在哪里都能看,提前回到宿舍只意味着他跟教父的交流时间多了。
教父。提起这个尼法里奥就有点想叹气。教父大人的消息似乎格外灵通,他遇袭的当天晚上本子上就多出了两页新内容,字里行间都是担忧,尼法里奥不得不花了半小时才勉强平息对方的不安。此后他们的交流频率明显增多,尼法里奥时不时就会趁人不注意掏出本子来写几个字,以此证明自己一切平安。
有个关心自己胜过一切的教父,虽然有时有点无奈,到底是幸福更多一些的。尼法里奥揉揉写到酸痛的手腕,嘴角挂着笑,叹气。
二月二十三日是个周四。第二天就要进行三强争霸赛的第二轮比赛,斯内普虽然是魔药课教授,但由于在黑魔法方面同样较高的造诣,晚饭都没吃就被叫去最后检查一遍场地。尼法里奥下课就直接回了寝室,一边嚼着带回来的三明治一边翻书。
相比较其他人因比赛而起的兴奋,尼法里奥显然异常淡定。救世主终于没有逞强到最后,离比赛还有三天就跑来问有没有什么方法。尼法里奥也懒得为难,当天晚上就让猫头鹰送去一团鳃囊草。这东西倒也不难找,斯内普的私人药材柜里就有。而尼法里奥又“偶然”在教授大人的书桌上看到一本《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和它们的特性》,还“碰巧”停留在鳃囊草那一页。对于这样的举动尼法里奥早就习惯,身为斯莱特林,什么事都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哈利那边已经解决,其他三人又用不到他帮忙,于是众学生中同时跟两位勇士有牵扯的尼法里奥反倒是看起来最漠不关心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