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忍不住扶额,声音也轻飘飘,“我怎么克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克服了。明晚我能参加吗?”
裴涟这才轻声笑了出来。
他眉梢微挑着:“明晚,你要来的话,就是锦上添花。”
景音松懈下来。
“但是不能勉强,如果觉得不舒服,你可以随时出来,我们还有鱼。”他补充。
景音乖巧点点头:“知道了。”
裴涟冲她浅笑,琥珀色的瞳仁里眸光微闪。
四周只有水面涟漪撞在池砖上的声音。
听着安静的窸窣声,景音莫名心神恍惚。她缓过神来,有些手忙脚乱地上了岸,偏偏不去看裴涟:“我先下班回家了。”
脚踩着水渍突然一滑,景音猛地失去重心,接着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扶稳。
裴涟的声音从上方淡淡响起:
“小心点。”
熟悉的味道侵占了她的大脑。景音有些僵地站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面部表情。
她没去看他,勉强笑了声:“没事。”
接着头也不回地进了对面的休息室。
打开花洒,景音简单冲淋了一下身体。换好衣服后,她向外瞅了一眼,裴涟已经走了。
她长舒了口气,回到化妆间吹干头发。
这是多年以来,再一次碰到他的身体。
被裴涟碰过的皮肤似乎在发热。景音看了眼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色粉红,眸光水润游移。
她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发生的变化。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裴涟对她来说还是像一剂猛药,能勾出她最羞耻的想法。
许久未曾有过的感觉让她心神不宁。吹干头发后,她逃也似的离开海洋馆。
——一旦想到她在水里曾紧紧抱住他,想到他怀里温凉的体温,要死也是一起死,她就不怕了。
-
今年的最后一天如白驹过隙,过得飞快。下班后,景音吃过晚饭,重新化了遍妆,就带着表演装备去了市民广场。
现在不过八点出头,广场只有一些散步健身的市民。
景音一眼看见广场正中搭起个亚克力大缸,旁边停了两辆厢货车,围了好些人。
她走上前去。这巨型鱼缸有一个客厅那么大,高度和成年男子差不多。
裴涟站在旁边的人群中,一个饲养部的老师傅在跟他说着什么,裴涟耐心听着,偶尔交谈两句。
像是察觉到景音的目光一般,他向这边看了一眼,又很快转走了视线。
景音也没打算找他,自己寻了个空地,放下箱子坐下了。
海洋馆的同事正往池里放水,缸内的造景已经建设完毕。一捆线从缸内延伸出来,景音猜,应是数根加热棒和打氧机,被埋在了底砂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