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小的阁老在身后捅咕谢太傅,“您不拦着点儿,要出大事啊。”
谢居玄老神在在,“稍安勿躁。”
太后转向百官陈列的位置,“陛下亲征,单枪匹马入乌蒙皇城而毫发无损之事,想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各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皆不敢出声。倒是身后的学生不乏胆大之辈,“自然知晓。”
“乌蒙放弃千载难逢的良机,盖因……”她伸手指向成景泽,“此人生母便是乌蒙当今皇太后,都兰是也。”
蓦地,四周寂静,连马匹也感知到了危险似的,凝神屏息。
“太后……”谢太傅终于站了出来,“揣测不足为凭。”
刘氏意外这个老狐狸居然早已站队,无妨,瞎了眼而已。
她嗤笑,“那是当然,哀家自有人证物证。”她朝李嬷嬷使了个眼神,后者大步来到乌蒙随行阵前,“有请左贤王。”
无有动静。
李嬷嬷再唤,“请乌蒙左贤王作证。”出发前,刘氏与这位乌蒙使团正使刚刚通过简讯,万无一失。
“左贤王……”李嬷嬷慌了,目光投向太后。还不待刘氏开口,一位用乌蒙传统头纱遮住头脸的女子上前两步,温声道,“抱歉,左贤王身体不适,并未前来。”
李嬷嬷大骇,“你是?”
女子利落地揭开头纱,大大方方地一揖,“乌蒙都兰,拜见大晟皇帝陛下,皇帝万安。”
短暂的雅雀无声过后,质疑与不安在人群中蔓延。
“你是都兰?”刘氏临危不乱。
都兰笑了笑,“如假包换。”
十六部族长金戈站了出来,“老朽可以作证,这位正是乌蒙刚刚继位可汗生母,也是适才太后口中所说的……”他意味深长地停在这里。
“太后所言非虚,”都兰语出惊人,“吾愧不敢当,但……”她不由自主地喉头哽了哽,顿了一息,压下酸涩,“但我确为陛下生母。”
成景泽淡淡垂眸,没什么反应。
刘氏快刀斩乱麻,“先皇御笔在前,当事人招认在后,此事证据确凿,成景泽,你欺世盗名多年,还有何话说。来人……”
“慢着……”都兰跨前一步,站在成景泽身前,面向刘氏,“太后莫急,让我把话说完。”
刘氏示意,禁军副统领刚要带人有所动作,无一迎面堵了上去。
都兰趁机朗声,“吾出身乌蒙本家,早在数百年前与外蒙决裂之时,归附大晟,此间吾族出过一任皇后,两位贵妃,妃嫔不计其数,亦不乏皇帝生母。我被庆王花言巧语蒙骗之际,不过二八年华,本与族长之子定有婚约。庆王其人始乱终弃,吾生下幼子,不容于族人,不得不交予婢女抚养。吾辗转流落于塞外,被乌蒙分支可汗乌玛所救,留下一条性命,并无户籍。如此说来,”她逼视太后,“皇帝生身父母当年皆为大晟子民,何有来历不明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