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站在雪庐门外,正一脸严肃地交代着什么。向瑾刚要跨前一步,被近处的暗卫径直拦下。无一远远望见,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
向瑾疾跑着过去,满脸凝重,“出了何事?”少年咬字很重,暗示意味明显。
无一摇了摇头,是否认与他有关的意思。
向瑾尚未反应过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茫然低头,青色的地砖上蜿蜒着连成片的血渍,一头从雪庐中延伸出来,另一头,直通向陛下卧房。
向瑾先是茫然地低头,又抬首,蓦地腿一软,被无一眼疾手快架了起来。
“到底,到底出了何事?”少年禁不住地浑身发抖。
无一深吸一口气,“世子,陛下晚间在雪庐中意外受伤,此乃绝密,不可泄露。”
向瑾六神无主,“怎么会受伤呢?难道是殿中进了刺客?”
无一,“意外,机关失控所致。”
“伤得重吗?”向瑾手足无措,眼中满是凄惶。流了那样多的血,一个人身体里到底有多少血……
无一双手使力按了按向瑾肩头,俯下身子,盯着向瑾的双眸,“世子,您听我说,陛下的伤不致命,眼下非常之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寝殿内外务必一切如常,万不可予人可乘之机。”
向瑾水汪汪的眸子眨了眨,呼吸渐渐平复下来,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少年定定神,缓步往回走,福安被暗卫挡在房门边,慌里慌张,“少爷,出了何事?”
向瑾无言,将福安领回房间,锁上门,按部就班地漱洗更衣,吹熄灯烛,“无事,睡吧。”
一夜无眠,少年短短十三年的生命中,猝不及防地经历了几度生离死别。他向来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甚至鞭长莫及。无一说,陛下伤情于性命无碍,他信,他唯有笃信。那人无坚不摧,哪里此般易折。
然朝堂不稳,宫内宫外野心窥探者比比皆是,危机四伏,借机生事,不可不防。
翌日晨起,殿中面上果然一切如常,但向瑾能够感受到,一张暗处的网密不透风,罩在这泱泱大殿的四周。
雪庐素来无人可进,因而也无需伪装,向瑾独自一人于此间晨练,自力更生,一丝不苟。
午时,他回房小憩。
福安小心翼翼地趴在他耳边,“少爷,我知晓殿中出了何事。”
向瑾挑眉,“何事?”
他压低声量,“陛下染了风寒,刚刚请了太医来诊治。”
向瑾白他一眼,“太医既然来过,那便非是隐秘之事,你如此神神秘秘作甚。”
福安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嘿嘿乐了,“也是,我见昨晚架势,还以为出什么什么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