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向瑾求饶,“放过我吧,这一早上够苦了,忍忍就好。”
福安打量他,看着像是装可怜,哼了一声,“自找的。”
向瑾嬉皮笑脸,“我不是认错了吗?”
福安到底心软,靠近几步,“你错哪了?”
向瑾抿了抿下唇,“不该轻易开门……”
福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正欲转身,“别,我说,我不该诓骗于她。”向瑾摊了摊手,“神探福安,饶恕在下吧。”
福安气急败坏,“我就说嘛,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怎么会知晓你碰不得桃花。果然是你自己捣的鬼!”福安颓然丧气,“少爷,您能爱惜着点儿自己个儿,不冒这样的险吗?”
嗯,机灵了些,但不多。
向瑾生怕他牵扯过多,从善如流地认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还有下回?您直接要了我的小命得了。”福安愁眉不展,“您折腾这一通,走了一个芙兰有何用,人家大不了换芙红、芙绿、芙紫来。根本得不偿失,就是桩赔本买卖。”他上上下下端量自家少爷,暗自腹诽,是不是烧傻了啊?
向瑾笑得高深莫测,“你等着瞧吧。”
“对了,少爷,昨日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了,跟变戏法似的?”福安恍恍然才想起这个关键问题。
怎么?当然是被人劫走了呗。在这皇宫大内,如此身手且明目张胆行事的,除了帝王暗卫,还能有谁?
向瑾装傻充愣,“我哪里晓得?”
“……”福安百思不得其解,差点儿薅光了脑袋顶上的几根呆毛。
此后数日,向瑾一直住在太医院这间雅室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温汤补药不断,优哉游哉。
“我的妈呀。”
“真的吗?”
“我的个天老爷。”
“少爷,您不知道……”
“少爷,您想都想不到……”
“少爷,您快听我说……”
“……”
福安在太医院混熟了之后,赶上健谈的小药童轮值,时不时就会带来外头的消息。
当日事发之后,当值的禁卫反应迅捷,第一时间封锁了偏殿,并对殿中一干人等盘查殆尽。除了芙兰蓄意谋害世子证据确凿之外,还在其他几个内侍殿内搜出了偷盗的物件和向外传递消息的作案工具。
帝王震怒,以雷霆手段处置了肇事者,杀鸡儆猴。为了确保太后安危及清肃宫中秩序,禁卫军将皇宫内外从上到下查了个底朝天,裁撤合并了一些人浮于事的机构,职能统归内务府。又在内务府内部处理了一干吃里扒外尸位素餐的大小太监,御膳房、浣衣局等人员大幅精简。陛下宫中杖毙了数个行迹不轨的内侍,太后殿里亦揪出若干鬼鬼祟祟之徒,不起眼的御马监中竟然潜藏通敌卖国的无耻鼠辈。
若非此次意外,竟不知宫中祸乱几何!皇帝反思自省,甚至意欲降下罪己诏,被宗室大臣合力劝阻。虽不至昭告天下,新帝亦俯仰羞愧,特割发剃须,至皇陵悔过三十夜。同时,敕谕传达至各州府边塞,一场轰轰烈烈的自检与巡查,从盛京一直蔓延至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