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安终于有些恼了:“你什么意思?”
林彻不看他,低着头道:
“此举太险,一旦东窗事发,属下还能替公子承罪,而您要是被人发现,楚府从此万劫不复。”
楚月安霍然起身:
“林彻,你不信我?”
“属下绝无此意。”
“那这些话就不许再提。”楚月安冷然。
“属下请命……”
“出去。”
“…是。”
一盏茶后,书房。
楚月安跪坐于矮桌之前,右手执着支墨笔,对着已经写得满满当当的一本小册子涂涂画画,半晌,吐出口气,终于放下笔,春鹊时刻关注他情况,见他忙完,半跪桌前,低声问:
“公子可倦了?方才二少爷派人来询公子午膳,说若是还睡着便不急,晚些时候让厨房那边送到浣花阁来,不知现在可要传膳?”
楚月安咂舌:“二哥不会真以为我在睡觉吧?”
春鹊捂唇笑:“以公子在府中的作息,二少爷这么想也不奇怪。”
这个“府”指的自然是梧州的将军府,而非他如今住的“楚府”。
而这楚府,是陛下在楚暮河接任御前司总督统时所赐。
虽总督统一职官居五品,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但约摸是陛下考虑到楚暮河毕竟没拿到司统卫掌印,又顾忌楚家权势,于是这赐下的宅子便越了一个五品官该有的规制。地靠城西集市,占地近三十亩,共正房五间,进深三间,另设东西厢房各三间,其余设施等一应俱全。
只是楚家一脉多年前便一应随他父亲楚威霆搬迁至梧州,如今在京城余下的不过一二支系,入不了这楚府的门,故这府上不过他二哥楚暮河、还有他这位“大小姐”楚月安而已。
楚月安闻言嘟嘴,伸手作势欲打她:“春鹊姐姐又打趣我。”
春鹊也不恼,甚至伸出手掌朝上,一副由着他打的模样,楚月安看她如此也没有了心思,轻咳两声,春鹊明白他这是要说正事了,顷刻收了笑容:“小姐。”
楚月安:“午膳便让下人们去传,让厨房多做点,拿三副碗筷来。”
春鹊眨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过往公子带着她和林彻一起用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即便公子施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如何能受得?
她想通得极快,下一秒,便跪倒在楚月安面前,坚决道:
“请小姐收回成命,这于理不合。”
楚月安脸色霍地沉了下。
半晌,他才冷冷开口:“。。。怎么,你也要学林彻,现在还在外头跪着?”
楚月安知道林彻自幼习武耳力过人,便直接放声说道:
“二哥虽信重我,终不及你们两个常年伴在我身侧来的诚心,如今我初至京城,无人可用,当此关头,你们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