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没有遭到破坏——”温迪在树桩上抹了一把,将能看到里面深红之髓的树洞用幻术给补上,道:“我们去看看杜林。”
法尔伽内心想着:怎么看?
杜林应该在雪山的某个地方,该不会等会他们又要从某个地底往下钻吧?
特瓦林绕着那个需要两三人才能环抱的大树走了一圈,站定之后,才说:“好。”
说完,他就把手放在了枯树苍老的树皮上。
随即,从树的内部爆发出深红色的光芒,但那光只是闪了一下,很快又平息下来,只有距离非常近,才能看到从树皮下隐隐透出来的红光。
那红光闪动的频率,就像是呼吸,或者是某种心跳似的。
而最终,那红光向某个方向聚合着,形成了一个模糊而摇晃的剪影。
“巴巴托斯,特瓦林,你们来了。”
蓦地,法尔伽听到了一个又近又遥远的声音。
“你好啊,杜林,”温迪微笑着回答,“好久没见了。”
法尔伽这才明白,这声音来自杜林!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谁说过话了,”杜林通过虚幻的身影说着,“你们是来找我聊天的吗?”
特瓦林毫不客气地道:“这么多年了,你空长的只有年纪吗?”
温迪的脸上显出抱歉的神色,他向着杜林道:“杜林,我们确实是特地来找你的。你知道前一段时间,雪山在夜晚的震动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杜林的语气听着有一丝不解,“我一直在沉睡,如果不是刚才身为同类的特瓦林唤醒我……”
特瓦林小声说:“我和你可不一样。”
但他这句话声音很低,除了法尔伽,正在对话的温迪和杜林都没有注意到。
“那……”温迪也有点意外,他换了个问法,说:“在沉睡的过程中,你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梦吗?”
杜林摇晃的剪影沉默一会儿,才说:“最近的话……我梦到了初到蒙德时的一些事,我听见美妙的歌声,还有晴朗的天空,地底没有的太阳……”
“梦中的你,做了什么吗?”温迪又引导着问道。
“我只是自由地在空中翱翔,有的时候遇到高山,我便绕过山去,有的时候钻入云层,我就挣出云雾……最后,我来到了一处美丽的平原,那平原上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我在那里遇到了弹着琴的诗人,诗人给了我花环,他为我而歌唱……”
“可是,他为我歌唱,我却无以为报,最终,我想起我身上有着漂亮的花环,于是我又将花环,戴在了诗人的身上……”
“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声音也那么动听,我们在那棵大树下安安静静地坐着,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树叶和花朵也在为我们起舞……”
杜林平静的声音下有了一丝自我怀疑,他迟疑着说:“难道我的梦,又为谁带去了灾难和恐惧吗?”
“不,这是一个温暖又动人的梦,我非常喜欢。”温迪的声音非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