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顿应了一声,倒退着走了几步,才转过身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花园顿时安静下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最后,温迪曲起左腿,搭在白色长椅上,左手倚着长椅靠背,转过半边身体,看向法尔伽,笑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他狡黠地笑了一下,“是觉得和平时的我不一样?”
法尔伽看着他,一直紧绷的神情才放松下来,说:“应该这么说,我直到此刻,才有了你真的是巴巴托斯的实感。”
温迪的左手改为托着下巴,那是一个很俏皮的姿势,“哦,是嘛,那看来我不管什么角色,都能扮演得得心应手呢。”
法尔伽垂下眼帘,说:“那么,究竟哪一边是在扮演?”
温迪翘起嘴角,说:“都在演,或者说……都不在演。”
法尔伽笑了一下,说:“神谕……都是这么难里理解的吗?”
温迪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说:“说到‘难以理解’……法尔伽,你刚才说的有些话,其实我也没太明白呢。”
法尔伽怔了一下,他以为经过刚才霍尔顿和温迪的一番严肃对话,自己先前那模棱两可的发言会被温迪忽视,然而……
“哪句?”
可能是现在的阳光正好,又可能是花园里的花开得也正好,法尔伽突然想把一些话说出来,哪怕它们稍纵即逝,无法留下什么。
“法尔伽大团长……是把自己比作塞西莉亚花?”温迪宝石般的瞳孔中反射出光芒,他看着法尔伽,微微歪头,等着他的回答。
“不是一束,而是一朵么?”
在法尔伽开口前,他又补了这么一句。
法尔伽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在温迪耳畔的位置虚虚摸了一把。
“整个蒙德,有数不尽的塞西莉亚花,当它们看到你,都会迎风起舞。”法尔伽沉沉地说,“但是你帽檐的这一朵,已经在你的身边,只想着陪伴你。”
“不用送给我?”温迪小声说。
“不用,已经在了。”法尔伽说。
耀眼的光芒普照大地,毫不吝啬地铺在漂亮的绣球花和平整的草坪上,稍远处的小型喷泉,也波光粼粼地享受阳光的爱抚。
温迪仰头看着法尔伽,法尔伽抬起右手,放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为他挡住过于刺目的光线。
一阵风吹过,温迪耳畔的发丝被带起,吹得法尔伽的手背痒痒的。
但法尔伽还是一动不动,像是要用自己的意志力将此刻凝结成永恒。
花香淡淡地弥漫开来,一只调皮的蜜蜂从花心里钻了出来,无所事事且不解风情地绕着法尔伽飞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