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感觉自己的心脏又不听使唤地狂跳起来。
——也许这是个好机会。
他之前几乎从来没跟池洺川好好说过几句话。
现在他可以过去搭话了。
就说……就说,为之前的三千块钱道谢吧。
随便说什么都好。
祁默手心已经沁出了薄薄的汗意。
他伸手握住通往阳台的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
就在他准备转动门把手的那一刻——
“爸?人呢?”
卧室里,终于后知后觉的池景烁探出头来,没看到人,气得不满地嚷嚷起来。
“池洺川!你跑哪儿去了!”
吵闹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了阳台那个模糊的人影上。
“好啊!你躲这儿来了!”
他眼睛一亮,立刻像只找到了主人的大狗,兴冲冲地一把拉开玻璃门,几步走到池洺川身边。
“我就说你怎么半天不回来,原来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抽烟!太不够意思了!”
池洺川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
侧过头。
用一种“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眼神瞥了他一眼。
这一切,都清晰地落入了窗帘后那双隐约发红的眼眸里。
他看着池景烁那么轻易地就闯进了那个世界。
看着他那么自然地站在池洺川的身边,分享着同一片夜空和晚风。
而他,已经握住门把手了……
已经鼓足了勇气。
就只差那么一点了!!!
现在却只能像个可悲的小偷。
在阴暗的角落里,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池景烁没话找话,顺着他爸的视线往楼下看去。
“是不是又在看对面饭店的老板娘?我可跟你说啊爸,柳哥那脾气,你可别去招惹他。”
池洺川弹了弹烟灰,声音懒散地从喉咙里溢出。
“滚蛋。”
吐出一口烟圈后,他侧头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矮不了多少,却还像没断奶一样无比黏人的儿子,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