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涟听她说完,不禁无奈的轻轻叹息:“晚了”
元桃眼前发黑,站也站不稳,脑袋蒙蒙的:“忠王……忠王出事了?”
李涟摇头:“那倒没有”带路又道:“你随我来。”说着走到了山洞最里侧,原来左边还有个隐秘的小山洞,山洞上空有开口,井口般大小,一束光亮投上面下来,勉强照亮这里面。
李绍正坐在地上,见她进来,眉头微微拧起,道:“你怎么来了?”
“奴婢……奴婢是为了告诉您有危险。”
李涟盘腿坐下来,道:“晚了,这周围已经被狼群团团围住,早些时候三哥射中一只,勉强
恫吓住了它们。”耸了耸肩,给她展示了下箭筒,无奈道:“出了点意外,就剩下这么四支箭,只怕要不了一个时辰,它们就嗅着味道,寻到了这里,你来也是送命。”
李绍不甚在意,只问道:“谁放你进来的?”
元桃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稍稍低下头,道:“金吾卫的将军……”
“王怀远?”
元桃见李绍垂着眼帘沉默,她问道:“忠王……您觉得奴婢不该进来吗?”
李绍没有回答,视线朝她淡淡一扫。
元桃说:“奴婢带了地图,还有火杏。”
李涟眼里闪过光亮,声音不自觉高了些:“你带火杏了?”
元桃点了点头。
李涟忙说:“这倒是个好东西,有多少?”
元桃说:“七八颗。”
话音落地,李涟眼神又黯了,摇头颇为失望,道:“太少了。”
元桃不解问:“有多少匹狼?”
“能看到的有十四五匹。”李涟说,怕她听不懂,又解释道:“还有看不到的,只会比这个多,这火杏投掷在地上也只能燃烧一阵子,除非有马,不然七八颗火杏根本不抵用。”
李涟这么一说,元桃都有些绝望了。
李绍倒是不见有急色,万般情绪藏得极深,语气淡极:“你不该来,你该在外面等着,时辰到了,我们若是还未能出骊山,金吾卫们自会进山搜寻的。”
李涟听到这里,发出一声冷笑:“他们这些人为了除掉我,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瞥了眼李绍,免不了语气里透着冷嘲热讽:“金吾卫,只怕我们等不到了,三哥不是他们的好兄弟嘛?竟然也能被算计进来。”
忽而一声狼嚎,那声音犹如利爪,只往心底抓去,骨头上起层毛刺似的。
元桃盯着李绍的眼睛,忧虑地问:“眼下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李绍的眼眸如松墨一般,纵使是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仍旧幽深沉寂,令人看不清楚。
“肯定是有法子的。”元桃说,她的心在胸腔里猛烈跳动,她才不要死在这种地方,她在并州的时候又不是没遇到过狼,执着道:“奴婢以前听说过,只要能够杀死头狼,狼群自会土崩瓦散。”
李涟手肘压着膝盖,赞同道:“是听过这样的说法,不过也有前提的,狼群必须损失惨重,只有在这样前提下,杀死头狼,群狼无首才放弃猎物。”
元桃拿出装着火杏的布囊,目光灼灼看向李绍。
李绍却并不看她,只是随手捡起地上散落的枯草在指尖折叠,垂着的眼帘遮蔽住莫测的心思。
元桃心急说:“再等下去,只怕我们都会命丧这里。”
李涟也向李绍投去期冀的目光,仿佛只等他一声令下。
李绍仍是不予回应。
元桃不解,顾不得什么身份高低,问道:“忠王,为什么……”
“太危险。”李绍淡淡打断,枯草经他指尖灵活翻折化作一只简单的小蜻蜓。
“与其等死,不如搏一把。”元桃执着说,语气有些着急躁,“我们坐以待毙,不正中他们下怀吗?”
面对略显急切的元桃,李绍更显得平静,抬眼一句一句问她:“若是可以将狼群聚集一起,是可以用火杏重伤,但是怎么聚集?头狼又怎么杀?谁去杀?”他看向李涟,目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蔑。
李涟立刻避开了李绍的目光,沉默不语。
元桃稍稍迟疑,说:“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