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悄悄死掉多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澄远和希栎的下一任继承者只会是他。
陈则满腹恶意地想。
可是,六年前放狠话说永远不回来的陈逢靳,突然回到了北城,且不打算走了。
时间偏偏卡在老爷子身体不好的节骨眼上。
其中原因难以令人不怀疑。
陈则自小到大想要什么,他就必须拿到手,不惜一切代价。
正如七岁那年,为了母亲和他的安全送继父进了监狱;正如十三岁那年拼命考上重点私立中学,成为班里唯一一个靠成绩进来的学生;
也正如十四岁那年,在学校内被一群人踩在脚底下嘲笑讥讽时,看着对他的呼救不闻不顾冷漠经过的陈逢靳。想的是,他一定要站在最高处。比这位天之骄子更厉害,厉害到不受任何人欺负。
后来没多久,他得知自己的生父是陈喆辉,而他妈妈瞒着他,居然说他已经有了家庭,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叫他别去打扰,安安生生过他们的日子便好。
陈则大笑,笑得直流眼泪,清俊的面庞被泪水打湿。心道,怎么可能啊妈妈,陈逢靳安逸的少爷生活,原本应该有我的一份。
在陈喆辉领着他走进陈宅大门与陈逢靳略带疑惑的目光对视的那一瞬。
陈则觉得老天真的听见了他的祷告,给了他一个机会。
所以无论如何,他得牢牢抓紧。
游戏没到结束的一刻。
他死都不会承认自己输给陈逢靳。
陈则抬起眼,已然恢复为似往常一样的笑脸。面具戴久了,便成了他的第二张脸,转换自如。
安静听着,一言不发。
此时,桌上一位稍显沉默的中年男人倏地开口,竟是为陈则说话,“阿则还年轻,老陈你啊,得允许年轻人犯错。咱们当年犯的错难道少吗?”
“是是是。”
陈喆辉顺口应着,转头,瞧了眼陈则,瞟见他脸上的伤,心里的气赫然消了大半。
对这二儿子,他多多少少是有愧疚的。
他高举酒杯,冲着一席人豪迈笑
道:“我的错,不该扫兴,自罚一杯。”
陈逢靳始终没什么情绪,好似围观者一般,不过在中年男人替陈则说话时,挑动了他的好奇心,扫了扫他。
男人模样周正,两鬓冒了些白发,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斯文有礼。
这人他有点印象,算是澄远的老人了,是他爸兄弟般的存在。
他嘴角一扯,笑容挺淡。
不是特别意外。
相比不走寻常路的陈逢靳,陈则很乖,很听话,很会来事儿。
公司内不少股东是默默支持他的。
陈逢靳仰了仰头,手指按了下后颈,懒懒朝李叔叔女儿那睇了一眼。
如他所料,对方眉头轻蹙,一双圆目瞪着他,不可置信中含着几分气愤。她好歹是李家捧在手心的千金大小姐,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
将来嫁的男人最起码得身心干净吧,刚开始不喜欢没关系,感情可以培养,但她绝不忍受丈夫在外有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