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呢喃,眼底却是一片死寂的冷意。
葬礼那天,他被养父母带去京城,刻意隐匿身份。
灵堂前,白花簇拥,哀乐低沉,许默垂着眼,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直到指尖都嵌出了血痕。
告别仪式结束后,他和养父母试图远远看一眼燕舒,却亲眼看见傅砚和傅衍出现,将那瘦小乖软的女孩带走。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他们二人。
不知他们出于何种目的带走燕舒,但他意识到,傅砚和傅衍的话事权正在超越傅晦庵和傅余庆,他们身上,或许藏着改变局势的钥匙。
后来,他以优秀的成绩从大学毕业,顺利进入傅生医药,凭借能力和隐忍,悄无声息地挤进董事长秘书组的位置。
听闻傅砚和燕舒结婚,他曾怔愣过片刻,虽说傅砚的父母也死于傅余庆和傅晦庵之手,但他们二人毕竟是他的亲人,他不确定傅砚会不会对他们下死手。
集团的工作让他能够密切监视傅砚的一举一动,但家族的事情却瞒得极死,让他无从探查到。
他不了解燕舒和他之间的羁绊有多深,燕舒的父亲对他有恩,这无疑为他接下来的行动加深了难度。
他打听到燕舒会单独回到这边居住几天,同时也租下燕荣家附近的房间,内心渴求燕舒能够早些发现这份日记所包含的秘密。
而现在,局面失控了。
傅砚也看到了那些工作记录,或许也看到了那些证据,并且燕舒似乎非常相信他。
但他无法判断傅砚的态度,这种不确定让他心底警铃大作。
当晚,他甩掉尾随的身影,回到公司附近的公寓,沉默许久,还是决定回老城区收拾所有监控设备。
夜色降临,他换上最普通的出行装扮,提着菜袋走出门口,走进公卫乔装一番,谨慎地检查了四周,没有发现异常,才沿着熟悉的小道抵达老城区。
屋内设备拆得一干二净,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可就在转身离开小区的瞬间,脖颈一凉,世界猛地陷入黑暗。
再睁眼,他已经被困在这间陌生的办公室里。
虚伪
许默的一只手被牢牢锁在沙发边的铁杆上,冰冷的金属将腕骨勒得微微泛红。他试着动了动手腕,链条随之发出低沉的咣当声,昭示着这束缚的坚不可摧。
但他并没有挣扎。
目光缓缓抬起,落在屋内的摄像头上,黑漆漆的镜头仿佛一只死寂的眼,静静俯瞰着他。他看了几秒,唇角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冷淡得近乎漠然。
在老城小区门口被打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谁动的手。
傅砚。
只是,他没想到傅砚会下手这么快,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他原本以为,那人会再沉得住气一些。
他轻轻吐了口气,眸底情绪翻涌,像是深海里被暗潮推搡的暗礁,锋利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