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竟然与杜大人相关!”席林大吃一惊道,“丞公子,陆决公子就在里屋,请便。”
照山白朝里屋走去,他刚迈过门槛,烛火灭了。
陆决坐在木椅上,猛然吐了一口血。他的面容狰狞,乌发凌乱,眼珠混白,瞳仁小的像两颗芝麻粒。
敞开的前胸上布满了枝枝缕缕的黑紫色血丝,从他的心口处伸向四肢,像蛮荒毒草的根茎。
这口血吐完,他也就咽气了。
***
桓秋宁回到与君阁时,十三正在房梁上等他。
他敲了敲屋顶,探着头轻声说:“十一哥,今夜城门关了,我没找到法子出去,只好先来这等着你了。”
桓秋宁转了转脖子,他已经换上了一身蓝白色的细纱衣裳,胸前是一层又薄又透的香云纱,细绳交织在他的脖颈下,露出了若隐若现的锁骨。
“滚下来。”桓秋宁嫌仰着头说话太累,他坐在宽椅上说。
十三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了地上,他瞧着桓秋宁那身新衣裳,说:“啧,不愧是宫里送来的衣服,这面料看着就好。”
他伸手一抹:“哇,这料子摸起来手感真好!”
“你想穿?”桓秋宁抬着眼皮子,单挑一边眉说,“冻不死你。”
十三撇了撇嘴,他说:“先前我闻到你身上有一种香味,来了这屋子才知道,原来是照山白身上的香味。”
桓秋宁淡淡一笑,他抬手闻了闻,微皱了眉,问:“很明显吗?”
十三笑着说:“十一哥,你天天在这住与君阁住着,已经腌入味了!每次你从我身边走过,浑身都散发着这种香味,而且越来越浓。这可不利于咱们这种杀手隐藏身份,你得小心。”
桓秋宁看着檀木桌上的香薰炉,眼神中闪过几分凶戾,指腹摩挲着掌中的纹路。指骨泠然一响,他抬头看向窗外。
桓秋宁的耳尖动了动,眼帘抬起,神色晴明,“照山白回来了。”
十三疑惑不解,他问:“院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你怎么就知道来的人是照山白?”
话音刚落,清脆的银铃声在阁外响起,桓秋宁抬了抬手,“还不走?”
“走走走,这就走。”十三拍了拍手,飞到了房梁上。
桓秋宁:“……”
共处一室
照山白推开与君阁的门时,桓秋宁正在铺床。
他见到床榻前多了一挂琉璃珠子串成的帘子,以为照山白要打地铺,所以一屁股坐在了榻上,美美地抱紧了蚕丝褥子。
来人身上沾了雪,毛领子上晶亮的碎雪一入室就化了,融成了透明珠子。一如往日,他关上门后,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条纤细的白绫,蒙在了眼睛上。
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