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被她看得有些发虚,忙摇著绢帕道:“吃一堑长一智,婠婠你往后出门,还是要多带几个护院,那些个佣工顶不了大用!”
苏韞婠唇角扬起淡笑,“那是自然,有些亏,吃一回就够了。”
曹氏眼神一滯,绢帕绞得发皱,乾笑两声,“是嘞是嘞,姨娘要赶去斋堂见你三姨娘,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扭头带著丫鬟走了,旗袍下摆扫过陆牧生脚边,混著些许儿香粉味。
陆牧生瞅向曹氏那一扭一扭的美艷身影,又瞧了瞧苏韞婠眼底的冷意。
感觉这两个女人之间不简单,有著一股非常强烈的剑拔弩张之势。
苏韞婠望著曹氏走远的背影,眼尾微挑转脸看向陆牧生,语气陡然冷下来。
“往后她若再让你做什么,直接回绝!你是我的人,只消听我一人吩咐,明白吗?”
陆牧生一愣,隨即点头:“晓得了。”
“昨夜守了整宿你也累了,去吃早饭歇著吧。”
苏韞婠顿了顿,语气温婉了些,“白日里隨你安排,晚上戌时三刻准时来守夜。”
“好,都听大少奶奶的。”
陆牧生抱了抱拳,目送苏韞婠带著喜桃往西侧院子去。
月白旗袍在晨雾里飘得轻盈,倒比那曹氏的粉红旗袍多了几分清气。
伙房的高粱饼子和糙米粥还热乎,陆牧生蹲在墙根扒拉完,便回到护院居住的偏院。
躺在大通铺的草蓆上,他闭眼躺了会儿,大概一个时辰左右。
然后便翻来覆去睡不著了,脑子里儘是曹氏的美艷媚態,以及苏韞婠说“你是我的人”在迴响。
日头爬上屋檐时。
陆牧生乾脆起身,往院子外走。
来到中庭,廊下摆著几盆菊正开得娇艷。
再继续往前走,刚转过影壁就撞见一个中年人抱著帐册匆匆走来。
正是邢管头。
“陆小哥!”
邢管头瞅见他,主动打了招呼笑问道,“你咋来了白家大院做事?”
“说来话长,就是在县城被看上,便让我来做护院了。”
陆牧生摸了摸背著的汉阳造枪托,並未实话实说,然后看向邢管头,“邢管事,这是去哪儿?”
“去帐房核麦子的帐。”
邢管头往左右瞟了瞟,压低声音,“二少爷昨儿扣了佃农一成粮,二太太让俺重新理帐……唉,这差事难办哟!”
陆牧生想起昨日廊下的事,皱了皱眉,“扣粮这事,大少奶奶晓得不?”
“哪能不晓得?”
邢管头苦著脸,“可那是二房自己的地,加上二房势大,大少奶奶也管不著……”
说著突然住了嘴,咳嗽两声,“罢了,不说这些,陆小哥,你新来的不晓得,这白家大院里啊……”
“咋?”陆牧生追问。
邢管头摇摇头,把帐册往怀里紧了紧,“没啥,陆小哥,你且记著,你是大少奶奶从苏府带来的,跟紧大少奶奶便是。”
说著邢管头冲陆牧生摆摆手:“俺先去帐房了,你自个儿逛逛,有空到前院来找俺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