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看他如此,心中满是担忧,“五师兄,你现在还好吗?”情急之下,连您字都忘记了称呼。
仓禾荆点头,示意自己还好。
松山扶起他,又道:“大师兄正在外面等着你呢,我扶五师兄你出去。”
松山来的时候,文元净就睁眼了,看着松山把人扶起就要往外面走,连忙大喊:“我呢!那我呢!”
“仓禾荆都出去了!总不至于还让我留在这里吧!”
其实他已经后悔当时一气之下就主动入了寒水潭,他应当再拖一拖的,拖到课程结束,辛观砚没那么生气了,再眼神示意师父为自己求情,然后二师姐和四师妹接着求情,那样最起码不用待三日。
现在好了,一时之气平白遭罪,符咒都被他用完了,只能冷飕飕地待着,还要在五师弟面前强忍,毕竟一个没修仙的都能镇定自若地在里面待着,他这个三师兄若是冷得跳来跳去,简直是颜面扫地,威严无存!
闻言,松山为难回头:“抱歉,三师兄,关于您,大师兄暂且还没吩咐。”
听到这句话,文元净勃然大怒,“凭什么!来接他出去却不接我?”
“这么久的感情,还比不过一个新来的吗!”他指着被扶着的仓禾荆,不可置信。
松山:“……”
三师兄您好像和大师兄没有什么感情,只有仇怨,您忘记您上个月还骂大师兄换衣服比宫里的娘娘还勤快,然后被大师兄罚去写经文一百遍并发誓总有一天必报此仇的事了吗?
“抱歉……三师兄,还要劳烦您在寒水潭多待两日,五师兄初来乍到,不通修为,身体羸弱,他在寒水潭里待不了多久的,大师兄也不可能真放他待一晚上。”匆匆歉意地说完,松山就这样把人带走了。
身后传来狐狸大叫。
“辛观砚!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传出山洞,辛观砚面不改色捏着手帕掏了掏耳朵,看着松山把人带了出来。
仓禾荆身上已经满是寒水潭的冷湿,他在里面撑了这么久,连路都走不动,松竹把他扶到辛观砚面前,他微微抬起眼皮,那是看不见这位大师兄的脸只能看见大师兄胸膛的视线,这位柔弱的小师弟喘着白气,却还是恭谨道:“多谢大师兄。”
辛观砚已经提前空了位置,懒洋洋道:“扔上来。”
“扔……扔?”松山十脸为难。
真要把人扔上去吗?会不会五师兄身体撑不住。
辛观砚:“……”
他压着眉眼,不愿与松山多言,看了一眼松竹,松竹领会他的意思,上前扶着仓禾荆上了步辇。
仓禾荆一脸受宠若惊,虚弱道:“大师兄,不必如此,其实有松山师弟扶我回去就可……”
“闭嘴。”又冷又凶的声音,“让你坐你就坐。”
真当他愿意分享他的步辇吗?这步辇一直以来只有他能坐,如今被另外一人染指,回去都要重新洗三遍!又是水又是汗,脏死了!
仓禾荆不说话了。
辛观砚瞥他一眼,朝旁伸出手,一旁的松竹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上前将带来的盒子递过去,盒子打开,辛观砚拿出两块糕点拋在仓禾荆身上,言简意赅,“吃。”
随即把盒子盖上,扣了锁,丢给松山,抬了抬下巴,让送给里面放了狠话后就没声的三师弟文元净,“拿去喂猪。”
松山从命地拿着盒子进了山洞,过了片刻后走出来,紧接着他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等松山回头,一个盒子从他脑袋旁边砸过去,落在地上,“谁要吃你的乞食!拿着滚回平安峰喂你的狗去!”
他口中的狗毫无疑问,指的是虚弱靠在步辇上的五师弟仓禾荆。
无辜被辱的仓禾荆顿时沉了脸色,夜色遮掩,看不明晰,只待要看明晰的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辛观砚看向松山身后,皮笑肉不笑地一掀唇瓣,“走吧。”
松山和松竹抬起步辇朝着小路走去,月光落下,身体疲惫至极的仓禾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神智模糊的时候,他侧着头,视野里是撑着下巴在看旁边野草与月光的大师兄,鼻翼间嗅到是那融于月光中的淡香。
他恍惚了片刻,视线最后定在那转过头来时松绿的目光。
他就这么沉进睡梦中去,连那美人张嘴最后说的一句话,也听不进耳朵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