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文元安抱着文元香的大腿哭嚎。
文元香叹一口气,站了出来,说自己的雾里观花第一式还有练得尽善尽美,主动领五百下。
当然,最后谁都没打成铁,因为师父出马了,他把辛观砚从美人榻上提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徒儿啊,为师觉得最应该打铁的是你,你看看你睡了多少天了,早课只去了一节还睡了一堂课,我看你手拿剑都没力气了吧?”
仓禾荆见大师兄被提着晃晃荡荡,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说,“我睡着就是在练剑啊,师父你不知徒儿之刻苦……”
师父:“你的意思是你在梦里练了这么多年还只是筑基吗?”
辛观砚迟疑片刻,笃定点头。
逍遥散人转头把一群徒弟驱散走,连松竹和松山都预料到什么避开的躲远了,倒不是怕掌门,而是丢了脸的大师兄会生气,若他们见到了接下来大师兄的狼狈样子,大师兄会变得更加难伺候。
仓禾荆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不该走,他犹豫之际,便错失了离场的最佳机会,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陪着他也没走,那就是敏锐嗅到接下来大师兄会遭殃的三师兄文元净,对方看似听话离开,但转头爬到屋檐上躲了起来,扇子遮住半张幸灾乐祸的脸,和看着他的仓禾荆对视上眼神,忙挪开扇子作噤声状,继续偷偷把自己藏了起来。
逍遥提着辛观砚人,冲他耳边喊:“你当我是傻子吗辛观砚!!!问天宗那个曾经被你打下去的臭小子如今早已结丹准备迈入结婴,你还在筑基吊着!你跟我说你在梦里刻苦练剑!”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那么两招你打算用一辈子!?你难不成真打算一辈子蜷缩在逍遥门里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和那个臭小子有宗门大比之约!”
辛观砚被师父凶了一顿,刚想横眉冷对地回怼回去,但这事确实是他没半点理,心虚又蔫巴巴地道:“可我……确实有练的啊。”
“只是师父——”他两条腿盘着被师父晃,无辜道:“梦里练的剑,我醒来就忘了,那我能有什么办法?”
逍遥散人活了几百年,从前只听说天生剑骨的人梦里也能练剑,且效果事半功倍,因为梦里的时间流速远比现实来得慢,人的脑袋与肢体也会变得更灵活,但还是第一次听说天生剑骨的人梦里练的剑,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的,他瞠目结舌地睁大眼睛,随即勃然大怒——因为在这之前,这个好徒弟压根没给他说这回事。
总而言之,一番狠狠的训斥后,师父把人逮去了自己的掌门居了。
仓禾荆做了晚饭放在锅里焖着,便自顾自地拿着木剑继续练习剑法,等他练到深夜,月亮爬上顶端,最亮也最寂静时,他大师兄终于被松竹松山用莲花宝座接回来了,仓禾荆收剑站定,神色平静抬头看去,只见他大师兄如菩萨一般走了下来,一脸绝望半死不活地如幽灵般靠近他。
“大师兄,怎么了吗?”他搪塞地关心了一句。
辛观砚“恶狠狠”地看了自己这位五师弟一眼,说是恶狠狠,其实一点都不狠,这份生气颇像河豚鼓起双侧身体,只让人想伸手一戳。
辛观砚心想:这下好了,师父原本对他的怠惰睁只眼闭只眼,但看了五师弟这几日的勤奋刻苦,就极其看不顺眼他继续偷懒,刚才在掌门居翻阅了许多古籍,最后甩给他好几沓静心求真的经书,又让他接下来的时间都跟着五师弟修炼,还不准松山松竹伺候他惯着他的脾气。
天可怜见!
辛大小姐前几年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睡得舒服,怎么吃得开心,怎么穿得好看,他这几年拿剑的时间屈指可数!成日里宝贝自己那漂亮的手指,松竹每天晚上还要给他敷手膜。
让他像小苦瓜五师弟那样卷,卷得满手都是茧,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