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师弟瞧着可是个刺头的样子,他这么想。
兰祈看向旁边静立着的另一个人,挑了挑眉梢,“却邪?”
秦逸秦净远,却邪剑的主人点了点头,“是却邪剑。”
兰祈瞧了几眼,失去兴趣般向他们点了点头,便跳上木剑重新向山巅飞去。
谢渐鸿原地望着他御器的身影,唇角勾起笑着,“这位小师弟跟清规传信里的人,可不太一样。”
秦逸不置可否,这到底是旁人的师弟。但听自己的好友这么说,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又道,“他是向山巅去的。”
“是也,”谢渐鸿收回视线,眉眼弯弯道,“应是去山巅打坐的,毕竟是清规带出来的孩子。”
挚友两人这么说着,姿态闲适却身影飞快地向山上走着。
第二日,兰祈还是
被逍遥子从雪峰山巅上唤了回来,将谢渐鸿与秦逸正式介绍给了他。
“清规如今闭关了,不然该是第一个缠着你问东问西的人。”
一直兴致缺缺的兰祈在听到逍遥子这么说后,才终于认真看了自己的大师兄一眼。
突然被眼神锁定的谢渐鸿恰到好处地微笑,他一笑起来便一扫身上的冰雪气,整个人温柔的如一缕春风:
“清规确实很好学,她对剑至真至诚。”
兰祈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无声咧开嘴角笑了笑。
*
逍遥子最近一反不着家的常态,一连小一年都留在不争峰的山头,从没出山过一步。
修者寿数长,更何况是逍遥子这般的人物,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对他而言不过弹指光阴。
但也足够稀奇了,稀奇到几位峰主见了面都会调侃几句。
今天逍遥子溜达到了自己师兄的峰头上,二郎腿一翘便跟个主人家一样做到了不盈子对面。
一口喝完了茶盏里的茶水,便也不顾及有没有外人的开始发牢骚:
“我们家的小七跟老大好像不怎么对付啊。”
为长辈们奉茶,还没来得及撤退给师长们留谈话空间的不盈子首徒脚步一顿,心头有些奇怪——
小七是兰祈师弟,老大便是谢师兄了,这两个人怎么会不对付?
前些日子他还见到过谢师兄带着他同门的小师弟套剑招,就在那棵灵光熠熠的海棠树旁。
高大的海棠花朵绽绽,属于花朵的浅粉色灵光被剑气搅起夹杂在冰雪样的剑光里飞。
执剑的谢师兄温文,偏偏掌中长剑散出冰凉的雪光,映着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眉眼,让他柔和开口时的指点带了些明朗的笑意。
而对面同样提剑的兰师弟沉着眉眼,比起其他人更加锐气的面容被雪光映亮,点漆样的眼眸锁定,心无旁骛的出招。
两个人身法相似、招式相近,一瞧便知是师出同门、一脉相承的。
且谢师兄指点用心,兰师弟学得也扎实,这两个人又一个好性,一个沉着,怎么会不对付?
不盈子的首徒有些好奇,默默往自己师尊旁边站了站,准备听听是发生了怎么样的师兄弟矛盾。
逍遥子也不在乎有人好奇,或者说在不盈子没搭话的这个时候,他还挺乐意跟这后辈取取经的。
他捏着杯子颇有些愁眉苦脸地看向不盈子身边的首徒,“小玉宣你不是跟他们一起拆过几招,你就没发现?”
没啊,两个人状态都很好啊,而且不愧是被逍遥子师叔看中的徒儿,一出手便知万里挑一的实力。
“这倒是不知了,”玉宣斟酌着开口,“谢师兄跟兰师弟都很正常,兄友弟恭,很是和谐。”
所以这才奇怪啊!
逍遥子叹了口气,他这两个徒儿他还不清楚吗?
外人看不清,觉着他的大徒儿温文尔雅、守礼端方,是个如沐春风一般的人,然则他可是把这混小子一手带大的,其目中无人的眼界他还不知道?
而兰祈——这孩子比他大师兄还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