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上着上着西悬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天黑了,他还是在教室里,在自己的位置上。
教室里没有灯,黑漆漆一片,西悬有些害怕。
他们怎么不叫自己啊……
他呜咽了两声,想起了前几天一篇课文,是说一个孩子很久没有回家,他的父母满大街的找,最后一家人紧紧相拥。
课文都好假……
任何地方都没有光,西悬能看见的根本没有,只知道脚下有桌子,有椅子,他自己很有可能会被这些东西绊倒。
他站起身,回忆着天亮时的路,教室出口在哪里。
因为颅内太过专注,一些白天在教室里的反响被扯出,西悬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说我,明明是我受伤了……”
“真是该死他们,明明我都被打了还这么笑我……”
西悬的嘴在这一片黑色的领域中,释放出了不小的音量。
“为什么啊,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又没打他们……”
终于,西悬被一把倒在地上的扫帚绊倒了,他重重摔在了地上,没有哭。
他趴在地面上,摸着黑,捡起了那把扫帚,用力扔向黑暗中白天还坐着人的区域里。
咣当——!
“哈哈哈哈哈哈!”不知不觉的,西悬笑出了声。
不知那把肮脏的扫帚掉在了谁的桌子上,谁又要明天一进教室忙不丁地收拾自己的桌子了。
西悬一边摸索一边念叨着:“他们难道不担心我死桌子上了?那些老师难道不担心我死了?这个学校怎么这样?这是什么狗屁老师?”
忽然,他有了别的想法……
次日,西悬身上上了药,缠了绷带,比昨天的状态好很多了,只是昨天的那些人,没有再跟自己说话。
他找到座位坐下,同桌换了。
他的新同桌问他:“你昨天什么时候醒的啊?我们和我们老师都以为你睡着了,怕吵着你,没叫你。”
西悬笑了笑,问道:“我昨天是睡着了吗?”
好权威的“我们和我们老师”,西悬回头看了其他人一眼,他们都正偷偷摸摸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心虚,或是好奇。
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来上学,好奇自己身上的伤是谁出钱治的?
西悬能以自己的方式理解自己的同学,不就是觉得自己伤治不好,不就是觉得没人给自己花钱治吗?
没有,难道西悬不能靠自己吗?
非要自己的父母帮自己付医药费吗,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西悬问道:“你真的以为我只是睡着了?睡着了,你们怎么会叫不醒我呢?”
“……”
不管是同桌,还是其他同学都没有看过来。
像是知道当时西悬是晕倒了,但是他们中无一人敢扶起来,无一人愿意叫医生来,直到半夜西悬自己醒来,摸黑出去,找到了办公室和学校的小卖部,将里面的一些值钱的和现金都拿走,这才换来他的医药费。
班主任来了后,没有直接说要上课,而是不适宜的寒暄了西悬两句:
“看来你父母对你挺好的啊,你看这不是帮他叫医生了吗,医生缠绷带的手法也不错!”
班主任一句话,惹得台下一片哄堂。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他昨天还说什么他父母不要他了。”
“哈哈哈哈哈!下次我生病了我也要去!”
“哈哈哈哈,他昨天的伤都看不见了,技术一定很好!我也要我妈带我去!”
西悬愣了愣,随他们一起笑了笑。
他们当然不知道西悬的钱是怎么来的,只知道昨天西悬被打了,今天包扎好了来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