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沂的话如刀割,深深伤害了威什旅,胜过这层伤害的其实是威什旅自己,他忙扔下手里的武器,委屈道:“对不起。”
见武器落地,庞沂略感疲惫地进屋将武器捡了起来,起身的行动轨迹里少不了病态的发颤,他们俩真的很不让人省心。
拿到武器,庞沂松了口气,他闭了闭眼,柔声对还在委屈中的威什旅道:“不喜欢你就不会留在你身边了,对不对?你怎么不想一想?”
威什旅继续委屈说:“但是,我们也没有在我家啊……”
他指着窗外:“你还是跑出来了。”
确实是这么个说法,庞沂来黑洞里是干嘛的?
不就是寻仇吗?现在仇人见到了,他们过得不好,看到了后再论自己的复仇,这似乎是件大可不必的事了,还有威什旅,他也出手了。
自己三刀两拳的将这些仇人打死,根本比不上威什旅做的,让这些人在自己面前被折磨,以相同的方式折磨他们,亲眼见证他们痛苦的过程比直接处死更加解恨……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庞沂都忽视了,是威什旅跟着来的,不是庞沂跟着威什旅来的,威什旅是被动的。
“……”庞沂发现自己根本不占理,于是及时补道:“我喜欢你。”
刚才还在委屈的威什旅瞬间变了表情,他有一些挑衅地看向站在外面的威什旅,阴脸暗暗笑了笑。
‘我跟他有孩子,睡了不止一次两次,你就昨天一晚,你嘚瑟什么?’
门外偏胖的威什旅听见了门内的这只威什旅挑衅自己的声音,随后应声倒地,虚弱道:“庞沂,我难受,枪伤好像还没好!”
“啊?”庞沂调头专注起了另外一只,他两步迅速到这只跟前蹲下身撩起他腹部的衣物,检查了一遍。
肉眼可见表皮没有融化,他急切问道:“哪里难受,快告诉我。”
“这里。”得到了关注的这位随便在自己的肚子上指了一个位置,让庞沂给自己看。
在庞沂看不见的视野盲区中,两只威什旅的眼神对碰,展开了史无前例的激战。
‘哼,那一天也是爱!你看,你放下枪人家就不关注你了,要挟?一点用都没有!’
‘搞笑……’
‘略略略,就是我的就是我的。’
两只史莱姆的精神碰撞还没结束,房间里暂时没有得到关注而落入下风的史莱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庞沂立刻寻声望去,大事不妙了,撂下那只威什旅太久了。
是自己忽视了,是自己忽视了……
他马上起身追到房间里的这只偏瘦的威什旅跟前,帮他擦了擦眼泪,问道:“你哭什么啊!前两天你跟着我的时候你还不哭的!”
哭声还是最管用的,一击见效。
面前的威什旅呜咽着,叫道:“你刚刚可是说喜欢我的,你转头就跟那人靠那么近!你是不是骗我!”
庞沂有些无力的辩驳说:“你们不都是一个人嘛,他受伤了我才照顾他的啊……”
偏瘦的这只威什旅哭着跟庞沂说:“你刚才威胁我,不让我受伤,为什么他可以!”
“……因为,是你开的枪,不是吗?”庞沂直接挑明。
旧版的威什旅仿佛意识到自己在庞沂面前演得实在太降智,作罢,索性再降智一点好了。
这只威什旅还没哭完,继续说道:“我不管!你就要赶他走!我不让他在这里!”
“你真的是一个星球的执政官吗?你真的是一个星球的领袖吗?还是说你们冻冻星本身赐名于你的国师呢?如果是,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呢?这要是说出去了该多不好听啊?会有更多人笑话你的!”庞沂柔声将这句话说完。
威什旅是成年人了,哄起来比较困难,并且枪是他开的,现在又在自己面前假哭,他是不是演的庞沂再清楚不过了。
他叫不醒装睡的人,所以干脆把装睡的人打死吧……
庞沂面前的这位不顾一切,执意要说:“我不要,我要你陪着我,把他赶出去。”
忘了自己多大年纪了,反正威什旅他们这样的待遇,庞沂没有,伺候两个因为自己而吃醋的“小孩”的经历,庞沂也没有,零基础面着眼前的威什旅,自己只有无奈与恼火。
这只威什旅前几天可不是这样的,前几天可是一个成年人模样,成年人思想,威什旅可不会这么轻易落泪!
庞沂烦了,道:“你再哭我跟他一块儿出去。”
“你这么说我——你当我的心是铁做的吗?”
眼看面前的威什旅哭得更大声了,庞沂大概知道了这样根本谈不拢,转身便跟外面的威什旅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