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垣把孙奇墨从地上拉起来,冰凉刺骨的体温激得孙奇墨不停打着寒战。
他以为这就完了,却不想胳膊突然剧痛,殷垣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整条胳膊给卸了下来,听完他惨叫声后,继续问道:“你们做这种生意只是为了赚钱?”
孙奇墨咬着牙,即使疼得撕心裂肺,但对这个问题死活不敢吭声。
“你知道吗?其实你现在是在做梦。”殷垣拍了拍他那根被卸掉的胳膊,语气堪称温和,引得老头都忍不住侧目。
“什么?”孙奇墨难以置信,“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你们是谁?”
“这是梦,但我们是真的。”殷垣耐心解释道:“虽然这是梦,但是如果你回答得让我感觉不满意的话,我可以保证,你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孙奇墨使劲睁大眼睛,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嘴唇不停蠕动,带着哭腔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明明那么多人都在干这种生意,为什么只找我一个人?这不公平!”
“别急,你是第一个。”殷垣手掌加大力气,重重捏了下他的肩胛骨,孙奇墨表情再次扭曲狰狞起来,“想说了吗?”
“是为了祭神。”孙奇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们要祭神,她们就是祭品。我们要替神发展信徒,她们就是搭建关系最好的温床。”
“说得再详细点。”
“转运珠其实是假的。”孙奇墨说道,“跟一个怀孕的女人发生关系,怎么可能就能转运。实际上是神在背后操控,每个和转运珠发生关系的人都会从神那里得到一些恩赐,让他们误以为是转运珠的作用。”
“再说,有的人就是喜欢猎奇,喜欢和怀孕的女人发生关系。这种人就算没有神的恩赐,也会自愿加入我们。”
“你们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殷垣嘴角抿得发白,几乎想抛下所有涵养去骂人。
“最后一个问题,这里的警察为什么不管你们?”
孙奇墨:“我真不知道,自从我来到这里开始,就几乎没见过警察。他们就跟不存在一样,压根不管我们。就算闹出了人命,他们也就是出来收个尸,根本不会查案。”
别说殷垣好奇了,就是孙奇墨一开始也搞不懂,如果说是把当地警察收买了吧,但怎么着也该找他们要点保护费啥的,但别说来收缴保护费,就是连门都没上过。
但久而久之习惯这种没人管制的生活后,他也乐的自在,管这么多干嘛,开门做生意就好。
“他们没出来过?”
“对、对啊。”
殷垣若有所思。“行,他们不管的事情,我们阴差管。”
“阴差?”孙奇墨瞪大了眼睛。
老头听见殷垣这句话,总算忍不住了,悄咪咪上前,附在他耳边说道:“大人,地府只能管死人的事,这活人的事啊,不该我们来管。”
殷垣斜乜他一眼,“这里死过人,你们管了吗?”
老头顿时哑口无言。
殷垣松开孙奇墨,“我说了,你是第一个。这笔帐,我们慢慢来算。”
没了他的搀扶,孙奇墨当即像滩烂泥一样软倒在地面。他低着头心惊胆战,一直等殷垣发话,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再抬头去看时,那两个自称阴差的人居然不知何时消失了。
周围一片大雾,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他蹲在地上的这块地方摸着还算真实。孙奇墨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确认他们真的离开后,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估计就是吓唬他的。
刚才那老头也说了,他们阴差管不到活人头上。
孙奇墨缓了缓心神,突然被阵大力推醒过来。再次睁眼,就看见自己卧室里的天花板,以及一个面露惊恐、披头散发的女人。
“凑这么近干嘛呢?”孙奇墨无语,梦中胳膊被卸掉的痛感已然消失,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是真的在做梦。
梦嘛,什么都能发生。梦里的话是不可信的。
孙奇墨安慰自己,撑着手臂想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的两只胳膊都没了力气。
女人脸上的惊恐神色不减,不顾袒露着上半身,慌慌张张地跑下床,指着孙奇墨说不出来话。
“你、你你、血,你、你身上有血——”
“什么?”孙奇墨茫然地低下头,那边女人已经摸到了灯的开关,“啪”地一声打开。
灯光骤亮,将孙奇墨身上被鲜血浸润的夏凉被给照的一清二楚。
一滴滴鲜血不断落下来,在浅色的被褥枕头上晕染开来。
孙奇墨冲女人大喝一声,“拿个镜子,给我滚过来!”
女人跌跌撞撞地捧着镜子靠近,让孙奇墨看清自己此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