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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酒会上的男鬼一路循着殷垣的踪迹跟到这处小区前,可一进到这里,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他只能一栋栋房子找过去,趴在窗户外偷窥主人的长相。
等他费劲巴拉地飘到高层,贴在窗户上一瞅。顿时被里面的景象吓得半死。
巨大的藤蔓像个茧一样把沉睡的两人困在里面。
妈妈呀,这是什么生物?
男鬼生怕引起里面的东西注意,连忙飘远了,还是回去继续跟着大老板吧。
至少安全。
……
殷垣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全身疲惫荡然一空,睡觉前的记忆也一点点想了起来。
一直被刻意忽略的异样如同一滴滴水,总算在他这块石头上留下痕迹。
阳光从厚重的窗帘后透了出来,殷垣轻微地翻了个身,蹙眉去打量柏扶青。
他表现出的态度一直是温文尔雅那种类型,但其实睡着后,五官的锋利感尽显,看起来颇为不好惹。
一个S省人,来四九城,住进自己家又同时认识焦端。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岑川在一个月后出狱,当年没被抓捕的人一定会有所动作。对方那么想隐藏的秘密只有岑川知道,警方撬不开岑川的嘴,只要岑川死了,那十二年前的血案就会,彻底埋进地底。
所以柏扶青到底是扮演什么角色呢?
细长的手指放在他伴随呼吸起伏的脖颈上,殷垣慢慢收力,只要他用力扼住,柏扶青就会死。
无论他有什么目的,都不能影响自己的计划。
殷垣正想着,眼神逐渐冷冽,晦暗不明的光在眸底流转。
突然,掌腹下的喉结滚动,柏扶青半眯着眼睛慵懒道:“一大早的,殷律师这样不太好吧。”
“……”
殷垣没动,保持这种姿势问他:“你昨天对我下了迷药?”
“怎么会。”柏扶青眉眼弯了弯,“弄这种药是违法的,我作为殷律师的朋友,怎么会知法犯法。”
“那我……”
“你昨天来我家,我们俩聊了很长时间的天,最后你说困了不想走,所以我才把你扶到床上睡下。”柏扶青摊着双手,“我可什么都没做。”
随着他的话,殷垣脑子果真浮现出一段和他说的一模一样的记忆。
可这不对,他不认为自己和柏扶青有什么长篇大论要聊。
柏扶青适时道:“你昨天好像喝了点酒,是参加了酒局吗?”
殷垣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翻身下了床,发现拖鞋被整整齐齐码在床边,看起来真是自己犯困,柏扶青扶着他上床睡觉,又脱了拖鞋放在床边。
他把外套披上,头发有些凌乱,头颅微扬,下颌连接脖颈形成一段流畅优美的线条。里面睡衣因为睡觉蹭开两颗扣子,露出嶙峋苍白的锁骨。
柏扶青看着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真不记得了?你昨天还拉着我一直叫爸爸,这可不是我故意占你便宜。”
他的话音消失在殷垣的眼刀中。
殷垣抱臂环顾一圈大大小小摆放了十几盆的绿植,“你挺喜欢种这些东西的。”
“还好,看着挺好看。”柏扶青刷一下拉开窗帘,大片的阳光照入。他以为殷垣感兴趣,“你喜欢就拿走一盆。”
殷垣在他身上逡巡一周,趿拉着拖鞋走近,亲手为他整理了下有些松垮的睡袍。
两人几乎面对面贴在一起,柏扶青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清。心中涌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吃了桑树果甜丝丝的感觉。
殷垣抬眸触及他一瞬间的失神,心中了然。细长的手指轻轻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肌,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喜欢我?”
柏扶青盯着他卷翘的眼睫,这几天一直困乏的脑子轰然炸开,看不见的枝桠都生长出鲜嫩的芽叶,接着是花苞舒展,花蕊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