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扶青脸色更加缓和,看着这个父母双亡的小可怜,感觉人类真是脆弱,在他们的世界里,生离死别完全是天大的事情。
“节哀。”
殷垣脸上倒没什么伤心的神色,平静地说:“谢谢。”
“有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一般不会出门。”柏扶青说完,殷垣不愧的当了多年律师的人,当即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你不出门怎么上班的?”
“”柏扶青深刻意识到什么是说多错多,努力找补:“我上夜班,一样能挣钱。”
随之是好一会的沉默,直到电梯在殷垣门前停下缓缓打开。
殷垣看着自己家房门,目不斜视地严肃道:“你要遵纪守法,我不想因为奇怪的事情再去局子里捞你。”
“”
柏扶青眼睁睁看他出了电梯,表情有些许空白,刚想解释,电梯门却毫不留情地合上,载着他来到下一层。
算了,清白自在人心!殷垣迟早能知道他是个好人
殷垣回到家,换了鞋后,将香烛纸钱都放在茶几上,转身去洗了手,又拿了一个铜盆。
他拿着一捆线香,推开一个小房间进去。
这本是他的书房,现在被重新装修了后,就成了专门摆放遗照的房间。
可这线香却不是给过世的父母买的。
殷垣老家的习俗是三次祭拜,分别是亲人离世当天、一个月和三年后。
他记着今天是小时候拜的“干爹”被雷劈死的第一个月,特意买了线香来供拜。
“干爹”虽然不是人,没办法立牌位,但是殷垣回老家时特意带回来一块“干爹”身上的身体组织当做纪念——烧焦的雷击木。
殷垣拿它充当牌位,前面摆了个香炉,恭恭敬敬地弯腰插三炷香拜了三拜。
若不是这棵树护着他长大,殷垣觉得自己估计连十岁都活不过去。
虽然不能做到给它养老送终,但是最起码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希望如果这树有灵,也能感觉到他对这么多年庇护的谢意。
祭拜完后,殷垣转而拿一沓纸钱在铜盆里烧起来。
火焰在铜盆里跳跃,纸钱化成灰白色齑粉,热浪中小旋风而起,将烧完的纸灰卷带到半空再纷纷扬扬落下。
“嗯,香——”
白无常深深一呼吸,餍足地一舔唇,带着吃饱喝足的慵懒飘在半空幽幽问道:“呦,你怎么突然转性给我送钱了?”
“你那职业道德呢?不坚持啦?”
殷垣没搭理他的调侃,“我找你有正事。今天办案子时遇到个妖,身上没有妖气,却能化成风奔走的,连判官笔都不能找到它,这是个什么东西?”
“化风而走?”白无常认真想了想,突然一拍手,“你这是遇上风妖了!”
见殷垣完全茫然的模样,白无常看在钱的份上大发善心给他细细讲解一番:“万物皆都有灵,不只是动物能开灵智,风雨雷电,世间万物只要契机合适都能修炼成精。这风妖就是风所化,没有形态,行踪不定,并且居无定所,没有族群。你运气可以啊,这都见到了。”
“有办法捉到他吗?”
白无常像是听见笑话一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捉他?捉不到的,只要风妖想躲,没有人能见到他。”
“一点办法也没有?”殷垣微蹙眉头,“他伙同人类对我的当事人敲诈勒索,而且受害者不止这一个,我担心找不到这人,过不了几天他就该故态复萌了。”
“敲诈勒索?”
“是啊,要了一千万呢,大概能堆成十万个你堆起来的金元宝山。”
“咕嘟!”白无常咽了咽口水,眼睛发直,喃喃自语:“我嘞个乖乖,这么多呢?”
“多也是人家的。”殷垣耸耸肩,“抓不到他,这笔钱估计还得给出来。”
“慢着——”
白无常坚定地伸手大喝,“这事我来想办法,绝对把这风妖绳之以法,太猖狂了!怎么能要这么多钱,换成我只要他的千分之一就知足了!”
“”
殷垣犹豫,“你不是说不好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