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狗,我们之前养了一只狗在仓库里看货。”
“现在狗呢?”
“搬家后,用不着它,就扔了。”
“狗扔了,锁链还留着?”
“想着锁链或许有用就留了下来。”
“有什么用?”
“当时没想这么多,就一块带了过去。”
“哇……”女警扯唇,“可这是在仓库里发现的,你没带走它。”
“那、那是我记错了,杂物那么多,又过去这么多年,记错了很正常。”
女警看了她一会,忽然问道:“你女儿多大了?”
“九岁半。”
“很可爱吧?”
郑老师笑了笑,“很乖。”
女警话锋一转,把刚才拍的照片,贴着她的脸,一张张让她看,“你看见了吗?这个女孩,她也才八九岁,她的身上,你看见了吗?这些伤疤,割伤的,烫伤的,夹伤的,冻伤的,还有被生生敲碎的……她跟你女儿一样大!”
“她失踪了整整四个月,如果是你女儿,你会忍心吗?你真不知道你丈夫在外面做了什么事?”
照片上的女孩几乎没一处好地方,郑老师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回答我的问题。”女警凝视着她,“你知不知道?”
郑老师张了张嘴,低下头不语。
早在她进来的时候,小花看见她就立刻站直了身体,一副高度警戒的模样。
白无常左等右等就是没看见柳裕出现,心里大骂他这个当爹的真是混蛋,女儿被救都不出来看一眼,搞得他想暗示对方烧钱的机会都没有。
他还不知道,柳裕哪是不关心女儿,是得知女儿没事后,情绪一激动,直接晕倒了。
女警捏着照片,指腹因用力而发白。在她凝视下,郑老师的眼神逐渐闪躲,眼皮快速眨动,不安地四下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心理防线在警察从兔子玩偶中剥离出血肉模糊的尸体终于崩溃。
郑老师疯狂撕扯自己头发:“我只想好好生活,我想过平静的生活有什么错?”
“我有女儿,我爱她,我也想保护她过正常的生活。我能为她付出一切,包括我的命……”
她匍匐在地,拽着女警衣服,仰头哭得泪流满面:“可是老天爷不要我的命,它不让我一命换一命,我能怎么办?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就这么死去,我做不到啊。你也是会当母亲的,你难道不会想方设法救你的孩子吗?”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女警看她这样,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扯着郑老师的衣领逼问:“你什么意思?什么一命换一命?你到底做过什么?”
得不到回答,郑老师兀自笑了起来,“我的孩子,那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会用尽全力去爱她啊,就算让我杀人……”
“你什么意思?”女警皱眉。
郑老师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你听过童子命吗?有的小孩一出生就被天上的神仙看上了,点他们去做陪侍的童子童女。这种小孩,活不长。”
女警眉心狠狠皱起,“你在说什么?”
郑老师死死捂着嘴唇,看向包裹着尸体的兔子玩偶,泪如雨下,颤抖不停。
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这个玩偶还在这里?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我的阿囡……她本来活不过五岁的。”郑老师缓缓道:“几年前,我刚参加工作,学校安排我担任低年级的语文老师。那时候虽然教学任务不重,但是我的家事却一团糟。我的女儿在医院里养病,我的丈夫要跟我离婚。我简直要崩溃地过不下去,甚至想过我干脆带着女儿一了百了算了。”
“反正我的丈夫也不爱我,他也不爱孩子。没人会在意我们母女的死活。”
“可是我每天上课看着底下的孩子,她们那么健康可爱,我真觉得命运不公,凭什么要针对我的孩子,凭什么只有我受这种苦。”
“所以你出于嫉妒杀了你的学生?”女警尝试着推测。
“不——”
郑老师看着她,“我没杀。是任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