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人事先嘱咐的时辰,她便去厨房领饭。
取饭时,有几人看着她低声耳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她听到。
大致意思是前两日去送饭的人都死了,什么心肺肠子满地,场面极其恐怖,她,哦就是她现在附身的人应该亦不能免俗之类的。
徐星星全当没听见,后便随着一事先等在厨房外的引路丫鬟去往目的地。
怪不得需要带路,这公主府邸实在太大,他们二人穿过重重回廊和小院,大抵用时半柱香,才在一相对偏僻的院门处停下。
丫鬟只伸手一指示意她就是这里,便匆匆离去了,离开的速度十分之快,活像后面跟着鬼一样。
徐星星无语片刻,便独自进了院中,此地虽然偏僻,但院中布置仍旧奢靡华丽,她并未多看
,径直往房中走去。
刚一开门,吊在笼中的男子好像提前知晓是她一般,直接欣喜地看了过来,若是有尾巴,怕是都要使劲摇了起来。
她一眼便看见他身上那更深更多的伤口,眸光一暗朝他走了过去,她找到机关将人慢慢放下,随后打开金笼,坐在他身边,端起饭碗拿着汤匙给他喂饭。
睺渊乖乖地一口一口吃下,视线却始终钉在她的脸上,终于咽下最后一口,他迫不及待般凑过来吻她的唇角,道:“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徐星星未应,将碗放好后,又掏出事先备好的伤药,开始为他上药,睺渊看着她垂眸上药的沉静模样,心中愈发忐忑,几番踌躇,开口问道:“星星生气了?”
徐星星诧异抬眸:“没有啊,怎么了?”
睺渊朝她的方向移了移:“……我还以为你在怪我滥杀无辜。”
“这里是幻境,又不是真人,还有这不是你的过去吗?我都想将他们千刀万剐,更莫说你。”徐星星认真上药,又开口问道:“只是为何我昨日附身那人死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皆顺应我过往记忆,那人本就会死,便是我不动手他也活不了,他死后,你便会自动去往其他身体。”睺渊抬起手指卷她散在耳边的发。
徐星星哦了一声,又问:“那昨日跟你在这里那么多次的……是我吧?”
睺渊:……
他掐了掐她的脸,挑眉反问:“你觉得呢?”
徐星星看着睺渊微抽的眉梢,眨眼回道:“我今日特地看了,来之前我一直都是那附身之人的模样,但只要一碰到你,我就变回自己的模样了,这是为何?”
睺渊听罢眉宇甚是欢快,又啄了她的脸一口,笑道:“你猜?”
徐星星忽略他的得瑟,边为他上药边赞叹道:“真神奇,下午我还一直是个男的,一坐你身旁,竟直接变回了原装,这感觉真稀奇。”
睺渊笑不出来了:“你看这奴才的身子了?”
“嗯?这不是顺手的事吗?”徐星星撇了撇嘴,“这幻境很真实的好吗,我下午还帮他上了两次茅房呢。”
睺渊的表情彻底崩裂了,捧住徐星星的脸便吻了上去,徐星星立时便有些喘不上气,却并未挣扎,但在看见睺渊那又破开的伤口后,泪终控制不住地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睺渊察觉到后立时一僵,撤了开来,看着女子的泪眼,慌张地问道:“怎么了?我不是怪你……只是……只是……”
徐星星将他的手拿在手心,又开始上药,泪却仍在不住地往下流,她抽泣地道:“我就是听说昨夜公主来找你了,她折磨你了吧?我在那里呼呼大睡,你却在这里受苦……”
这般说着,她的泪又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地掉。
睺渊的心立时因着这话颤个不停,他垂首在她头顶吻了一下,低声道:“只是皮肉之伤,星星不必在意。”
她没有接话,边哭边给睺渊上药,睺渊也难得安静,只是视线始终定在她的身上。
除却鞭痕和烙印,睺渊身上又添了好几处刀伤,最重之处要属小腹,足有四寸之长,半寸之深,皮肉外翻,甚是可怖,她用了半瓶伤药才将血止住。
她看着这伤,悲戚的同时又生出一股浓重的怒意,她擦了擦泪,恨声问:“这也是那公主弄的?”
“并非。”
“那是谁?”徐星星抬眼看他。
她正与微微垂首的睺渊对视,然后便见睺渊眸色一暗,刀口下的玩意便开始在余光里向她招手。
徐星星:……
我请问呢?
她当即脱下外衣给他盖住下半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那是谁?”
睺渊微微直起了身子,稍微做了个十分无用的掩饰:“那个新宠。”
“他昨日也来了?”徐星星提高了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