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从来就没有负责过这件事情。
可李叔不可能不知道两人即将离婚的事实,既然如此,李叔还有必要宁愿欺骗他也要替宋悦葳打掩护?
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宋悦葳居住的房间门口。
想起桌上消失的那束玻璃烧制的玉兰花,贺清砚鬼使神差地站在宋悦葳的房间门口,缓缓拧动门把手,推开了门。
推开门,一眼望见的只有空旷。
完完全全的空旷,空到不像是有人居住过的空旷。
贺清砚下意识握紧了手中透着冷意的金属把手。
尽管两人结婚后一直都是分房睡,他却也知道宋悦葳的房间大概是个什么布置。
毕竟里面有不少东西,如化妆品、首饰、高定服装之类都是经
他的手从国外带回来的。
其实早在他们结婚之前,宋悦葳就已经住在贺宅。
宋悦葳的父亲在她大二的时候去世,等待丧事尘埃落定后,贺夫人态度极其强硬,非要人搬进贺宅,说是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
宋悦葳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结婚之前她住的是这间房,结婚之后,也依旧是这间。
对于分房这件事情,宋悦葳从不会当着他的面说些什么。
也就只有贺夫人会发发牢骚,阴阳他一两句,偶尔剑走偏锋一下,对着他夸赞某某家的孩子真可爱,以此来暗示他,快给她生个孙子孙女。
贺清砚从来都只当做耳旁清风,依旧我行我素。
男人将门彻底推开,抬步走进房间内,从门边到内里衣帽间,一寸不落地检查了一遍。
最后他站在床尾,望向床头的方向。
两人结婚虽然没有办婚礼,但也拍了不少结婚照。他没同意,那些婚纱照便全数挂在宋悦葳的这间卧室。
可现在呢?
贺清砚仰头环视干净得过分的墙壁。
他不仅婚纱照没有看见,任何能和宋悦葳扯上关系的东西,他都没有看见。
甚至,贺夫人精心设计,专门为宋悦葳定制的梳妆台都消失了。
他在这个房间里,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宋悦葳曾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蓦地,他脑子里浮现出一副画面。
还是他醉酒的那一天。
宋悦葳站在他的卧室门外,微笑着朝他挥手告别:“贺清砚,再见。”
原来那个再见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可宋悦葳是不是忘了,他们还没有去到民政局提交材料,提出正式的离婚申请,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见面。
贺清砚站在宋悦葳住过的房间内,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
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宋悦葳也应该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他将手机举至面前,未解锁的黑色屏幕清晰映照出他此时的模样,眉头微蹙,嘴唇紧抿,面上透着一股难言的郁色。
完全看不出他马上就要甩开麻烦,重新去追求真爱的轻松。
贺清砚用指纹解锁屏幕,屏幕亮起的瞬间,那张透着郁气的脸也跟着消失。
他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宋悦葳的名字,点击拨通。
他打算直接通知宋悦葳,下周一他们就去民政局申请离婚。
嘟嘟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好一会儿,电话被人接通。
扬声器传出一道清朗悦耳的男声:“你好。”
贺清砚一时愣住,满肚子的腹稿顷刻消失无踪,一句话略显狼狈的话脱口而出:“抱歉,我打错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