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葳只回了一个单字:“是。”
“放弃了朔方,而是选择了鹿港。”这句话不像是问句,所以宋悦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贺清砚,想看看他还打算说些什么。
“是为了避开我,对吗?”贺清砚直直望向宋悦葳的眼睛。
这不像是贺清砚能问出的问题,宋悦葳虚眯了下眼睛,坦然地朝着对方一点头:“对。”
依旧没有半个多余的字。
等了一会儿,贺清砚却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她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你只是想弄清楚这个问题,我已经给出了我的答案……”宋悦葳还想继续说,就被贺清砚打断。
“你很着急。”他说,“着急去见祁向晨吗?”
宋悦葳声音一滞,身子不禁往前倾了倾,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贺清砚:“你调查过我?”
不然他是怎么知道祁向晨的名字。
见女生总算有了些别样的反应,贺清砚的瞳孔颤了颤,承认了下来:“是。”
“目的呢?”宋悦葳声音透出几分冷意。
贺清砚不太适应宋悦葳的说话方式,或者准确一点来说,他不喜欢少女一言一行中流露出的戒备与敌意。
所以他选择避开这个话题:“我想问的问题并不只有这些。”
宋悦葳深深地凝视着他,最后又慢慢地松懈下来,身子靠进椅背里:“你还想问什么?”
贺清砚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在问出他心中早已准备好的问题之前,他有了一个新的疑惑:“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宋悦葳阖眸,应得漫不经心:“不好奇。”
贺清砚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对方在回答他问题的时候,根本不曾正眼看自己,她只是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随口敷衍自己的问话。
于是他便也看向女生的手指。
她的手生得极其好看,指节恰到好处,不见过分的骨感。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透着健康的半透明光泽,像是裹了层薄薄的珍珠粉。
正是这样的一双手,在他醉酒的时候……
“叩叩。”包间门被人敲响,拉回了贺清砚跑偏的思绪。
侍应生端着托盘进来,含笑看向两人:“两位客人,这是您们点的XX茶,我现在为您们倒上。”
“麻烦你了。”宋悦葳对着她微微颔首。
贺清砚沉默地坐在一旁。
等人离开后,宋悦葳指尖绕着茶盏的边缘打转,蒸汽氤氲,燎得她的指尖生出阵阵温润。
“你就只有这个问题吗?”
“不。”贺清砚吐出答复。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那里干干净净,既没有戒指也没有印痕,他与宋悦葳曾经有过
一段婚姻的事实被彻彻底底抹去:“我的那枚婚戒是你拿走了吗?”
宋悦葳动作一顿,婚戒……
“对。”她同样回答得异常简洁。
贺清砚突地生出一种感觉,他们不像是久别重逢的夫妻,更像是彼此敌视的仇人,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坐在一起,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付对方的问题。
得出这个认知的贺清砚不禁蜷了蜷手指:“你为什么要从我这里拿走它?”
宋悦葳掀起眼皮看向对坐的贺清砚,神色依旧很淡:“它掉在了地上,于是我把它捡起来了,仅此而已。”
“掉在地上?”贺清砚低声重复,霎时反应过来——如果他没有在阮旭尧的婚礼上摘下那枚婚戒,自然就不会在宋悦葳给他更换衣服的时候掉在地上,也就更别提被人直接带走。
又或是宋悦葳当时对他少一些耐心,那枚婚戒也不会被她拿走。
他对戒指太过轻视,而那个时候的宋悦葳对他又太过重视。
想清楚这一点的贺清砚忍不住伸出右手,下意识地摩挲起无名指指根,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贺清砚稳定心绪,继续追问:“你选择把它拿走,是打算对它做什么?”
那个晚上留给宋悦葳的记忆太过深刻,即便一年时间过去,宋悦葳还是一下子就回忆起当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