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是部队的。”
程霜降淡然道。
“刘叔叔当年也参加了救援,如果陆白说的是真的,应该会有人有印象。”
她看向陆白,似乎在寻求当事人的意见。
陆白一直觉得是她导致陆浅死亡,从描述听来,陆白的生命也是陆浅最后那一推所救的,因此,陆白心怀愧疚。
对她而言,无论做什么,也没办法让陆浅活过来,也无法改变过去,其实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揭开她往日的伤口。
至于何沐的想法,无论对陆白,对程霜降,对周鹤鸣而言,其实都不重要。
“我们,去吧。”
陆白做出了决定。
“我们一起。”
周鹤鸣应了一声,牵起陆白的手站起来。
何沐盯着两人牵着的手,表情不悦。
程霜降跟着起身,走在最前面。
此时已经是午后四点多,西晒的阳光透过树缝漏下来,给山上带来了些许暑气。
周鹤鸣扫了眼道观的建筑。
虽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但毕竟也有些年头,有不少名人作诗以及对联。
看着这些陌生的诗文,周鹤鸣朝着山下走去。
不过。
就在他随意瞄过那些难以广为流传的诗句时,他猛然看到了一句有些眼熟的。
孤云指壑分行入,飞鸟循溪导客还。此去雾中路深险,更期何日叩松关。
这是,十八岁的程霜降在期末考试的光荣榜上,留下的诗句。
当时,周鹤鸣只以为是寻常的励志诗句。
可现在看来。
牵着陆白手的周鹤鸣视线瞥向前面的程霜降。
他欲言又止。
脑中却不禁思考。
程霜降那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句诗的,她是否期待着某天,周鹤鸣能认出这句诗的出处。
如果当时周鹤鸣就认出了这句诗,两人的境遇会有什么不同吗?
他不知道。
下了鹤鸣山,他们四人上了公交车。
从这里去部队的驻扎地,需要先坐公交回镇子上,再上另一趟跨镇子的公交。
空荡荡的公交车,程霜降坐在最前面,何沐坐在后面,像是看守一般监视着陆白与周鹤鸣。
陆白一言不发地盯着前面座椅的靠背。
周鹤鸣看向她。
陆浅救下了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