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一个月前他死都想不到一个alpha立着和他说这种话时,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冷笑一声再附赠一脚。
用空的针管被随手丢下床,咕噜噜地滚了一段,没人顾及他没能去到该去的地方。
缠着医疗绷带的手松松搭住alpha的双肩,谢知之俯身在对方颤抖的眼睫上落吻。
唇肉触到一点不安定的湿热。
谢知之小小声说:
“可以。”
第36章
恃宠而骄本质上是仗爱行凶。
当安慰吻落下时,同时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钻出来,连带着感官都开始无限放大,beta落在他眉额上的吐息好濕,似乎带着一点不由自主的颤抖,封闻在那时候想,好像在一个易感期内打完三十支抑制劑也没什么关系,虽然生理书上白纸黑字多次强调——过量使用抑制劑可能会药物抵抗,严重时会导致腺体受损。
放在以前,封闻面对这种情况会完全置身事外,用嘲讽的语气说:“让这个beta打包回家不就行了。”
事实是人甚至没法共情以前的自己。
回家?
别搞笑了,回家了他怎么办。
易感期是有救了,那下半辈子呢?还过嗎?这么多天外面守着的狗有几條他都不敢数,毕竟流浪猫的花语是手慢无,他的意思是謝知之的花语也是。
眼睫上的吻一触即分,但在合同上盖戳也只是咔哒一声一触即分的事,这两者有什么不同?
甚至謝知之的吻比合同上的公章更权威。
封闻几乎在两秒钟内就做好了一个决定——来都来了,得想办法从这人嘴里捞点什么出来用以补充合同的各项條例才行。
写的越多越保险,有依有据有出處才是他们这类人该干的事情。
垃圾桶里抑制剂和营养剂几乎是按一定的比例增加,謝知之有些忧心地看了一眼,拨弄alpha环抱在腰间有一下没一下撩闲的手指。
他已经很习惯这种带着强烈薄荷味的拥抱。
“你真的没事嗎?”
封闻吝啬地向垃圾桶投去目光,一句没事在嘴邊滚了一圈变成了:“……有事。”
謝知之信以为真,连声线都紧张起来:“有事?哪里不舒服?”
封闻懒洋洋地说:“亲我一下甜心,我感觉刚刚心好像没有在跳。”
肚子上挨了忍无可忍的一拳,封闻吃痛时还有心情想,这是嘴贱的坏處嗎,那好处呢?不给的话收支也太不平衡了。
下一秒谢知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扯了过去,仰头给了一个迄今为止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舌头舔到唇瓣时血液好像在倒流,封闻有些晕眩,慢半拍地和人交换了一个濕漉漉的吻,将人压到床上时腦子里的想法几乎只剩下一个——再这样硬了軟軟了硬他可能真的会有事,谁说过量注射只会有腺体疾病的?
浅灰色的床早被筑成一个四面高中间深陷下去的軟窝。感受着身下过分柔软的触感,谢知之不由自主地回想这个软窝的建造史——
一开始其实也只是一个雏形,封闻没做得太过分,只是稍微堆叠了几个长抱枕。
直到他被舔醒后觉得身上全是口水有点脏脏的,洗完澡出来却发现脱掉的衣服没能出现在脏衣篓里。
封闻光明正大地靠在门邊目光沉沉地落在白瓷地面,然后慢步过去,用手指勾起来,转身和做毕设似的塞进窝里。
谢知之看得臉颊抽搐,有一瞬间怀疑当下过热的体温可能不是泡完热汤导致的,而是真的在红温。
光腳在白瓷地面上留下一串濕湿的腳印,谢知之裹着浴袍看着那张已然面目全非,和整体意式风格已然迥异的大床,最终走去衣帽间拿了一件衬衣充当睡裙,边套边在嘴里嘟嘟囔囔地骂:“他妈的什么狗德性,按理来说易感期有七天,难道你要把七天的脏衣服都收集起来做窝?”
那床成什么样了?
“我不要,真的好脏,我要去隔壁睡。”
结果当然是没能去到隔壁。
被抱着带进床铺的时候谢知之诧异地发现封闻这门莫名其妙的手艺应该还不错,整个床铺被铺得十分松软,将人完整包裹起来的时候好像确实能起到某种意义上的安定作用。
alpha在他身上蹭蹭亲亲,舔咬间含含糊糊地给他抽空分析:“怎么会呢,一般来说这种时候都没有后六天衣服的事。”
——光着不就行了。
“哈。”谢知之探手把人抓起来,慢吞吞地问,“辛苦你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