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照进他人生的呢?
大概是从大一入学那日起。
班级里有几十人,唯独虞晞与众不同。
她经常面无表情,再加上那凌厉的五官,总让人觉得不好相处。他当时也这样想,所以没给她好脸色,直到他成了她的佣人,才不得不改变态度。
一开始她对他并不好,总爱折磨他,羞辱他。
可是后来,她好像变了。
她会带他去琼岛,会给他定难买的生日蛋糕。
她将他失去了的幸福一点点捡起,然后拼凑起来还给他。
但当时的裴又言实在是太笨了。居然不懂她的心意,白白浪费她一片苦心,以至于合约结束和她分离。
创业的那几年时光,太漫长,也太煎熬了。
房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她,也没有nora。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从梦中惊醒。明明身下再也不是冰冷的地板,他却总是怅然若失。
原来,他早就喜欢上了她。
原来,他早就非她不可。
他付出了一切,好不容易才回到她身边,没成想又是新一轮的折磨。不过这也正常,她气性大,确实不会轻易原谅他。
直到那一天,她笑了。
她很少会笑。就算有,也是对着林思忆或是nora。
那时,他其实是有些恍惚的。原来这笑容竟会属于他,原来这不是他的痴心妄想。
她好像越来越开心,也不那么压抑了。
他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
他们会长厢厮守,共赴白头。
可是她走了,也没有遗言。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哭,勿挂念”。
列昂尼德和他说这段送葬的路有几十公里,问他能不能挺得住。如果坚持不了,可以换杜冉在前头,反正他也是虞晞的“家人”。
他说,可以的。
一公里,十公里,一百公里,对现在的裴又言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他麻木的走在路上,面纱偶尔会被大风吹起。明明今天的阳光温暖又刺
,晞攥在手里,用力一拽,迫使他朝她靠近。
“我回来了,裴又言。”
她是这样说的。
他还是不敢相信,缓缓举起颤抖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脸颊。
是实体,还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