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朝开门见山地问:“姜驰在哪?”
“姜驰?”赵典文面露诧异:“姜驰不是一直在北京吗?”
杨会在旁轻咳一声:“赵总,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能知无不言,对彼此都有好处。”
“这声赵总不敢当,”赵典文摆摆手,“我现在就是个闲散人,万发的事已经不过问了。”
“当初死活不肯解约的是你,”陆景朝盯着赵典文,“现在不仅放了人,连公司都不要了。这买卖,划算吗?”
“这个……”赵典文不紧不慢地点燃香烟
他想起那天傍晚,姜驰差人送了张照片给他,照片的内容是他和妻儿的合照。不知道姜驰哪里弄来的,赵典文气急败坏把人喊回公司,把照片摔在姜驰面前,“你什么意思?!”
姜驰甚至没有低头看那张照片,“我的要求很简单,和平解约。”
“你在威胁我?”赵典文因为过于气愤,声音微微发抖。
“我在给你选择。”姜驰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照片上幸福的一家四口,讽刺地笑了笑,“赵典文,你太太知道你在外面玩男人吗?”
“姜驰!”赵典文怒吼出声,“谁允许你这么说的!”
“这张照片是韩姐寄给我的。”姜驰平静道:“赵典文,当初你因为我替她送衣服这种小事就开除了她,就该想到今天。她以为我是你的情人,这是在警告我。”说到这里姜驰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继续留在你这里,我就成了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是你和别人乱搞,凭什么要我替你背这种骂名?”
姜驰这些话已经算得上含蓄,他不屑直言威胁,点到为止。赵典文如果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一定能听出来,也一定明白该怎么做。
姜驰说:“合同我已经带来了,解约带来的损失我那部分我自己承担,你只需要在上面签字盖章。”
赵典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姜驰出口的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如尖刀一般,扎在身上刀刀见血。
僵持几秒,赵典文只得咬牙切齿地在解约合同上签了字。
姜驰起身走到门口,赵典文突然鬼使神差地说:“我可以为你离婚。”
闻言,姜驰的背影明显僵住了。他缓缓转身,眼里的厌恶让赵典文羞愧难当。
“畜生!”姜驰说。
回忆到这里,赵典文夹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抖。他望着眼前咄咄逼人的陆景朝,心底涌起一股近乎扭曲的快感。
要是姜驰真在自己手里就好了,他会在床上干得姜驰求饶,让他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畜生’。
赵典文在心底冷笑,面上却堆起圆滑的笑容:“惹到陆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与其等您出手让万发元气大伤,不如我自己识相退出,及时止损。”
他故作诚恳道:“至于姜驰,念在往日情分我才同意解约,这有什么问题?”
“情分?”陆景朝突然暴起,一把攥住赵典文的衣领将他提起,“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我最后问你一遍,他人在哪!”
“他真不在我这儿,带着他,我就不回廊坊了。”赵典文实话实说。
陆景朝猛地松手,把赵典文丢回椅子上,愤怒转身出去,多待一秒他都忍不住要动手。回到北京,陆景朝吩咐人盯紧赵典文的一举一动,亲自去了苏州。
晚饭吃得早,姜驰陪母亲去公园散步,回来把准备给布朗博士的生日礼物放进车里,驱车半小时来到一家滨海酒店,打开车门,海浪声隐约可闻。
他把钥匙递给泊车员,整了整白西装的袖口,拿上礼物和请柬,走到门口一并交给了迎宾处的工作人员。
宴会厅内,白峤百无聊赖地倚在金玉山身侧。金玉山和几位外国宾客侃侃而谈,一会儿就蹦出一个晦涩的专业术语,听得他直犯困。
香槟在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的目光又一次飘向入口时,终于捕捉到那道清隽熟悉的身影。
姜驰站在繁复精美的水晶吊灯下,简约的白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没有什么装饰,仅靠优越脸蛋就撑起一身矜贵气质,站在那里,就像是随时准备登台的超模。
白峤眼前一亮,轻轻抽回挽着金玉山的手臂。他低声致意,快步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直奔姜驰。
“姜驰!”白峤亲昵地挽住姜驰的手臂,“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跟你说,金玉山表弟一会儿也要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先认识,其他的以后再说。”
白峤把他往甜品区带,低声补充:“别担心,那孩子高中就和家里出柜了,很开朗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