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您冷静一下。”季黔担心闹出人命,拉了一把陆景朝,递上纸巾让他擦手,同时眼神示意打手将陈荣海从地上架起来。
季黔搬来一把椅子,陆景朝坐下后盯着陈荣海,这种眼神,是想让对方立刻死的眼神。
陈荣海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我错了…陆总,我再也不敢了…”
陆景朝俯视着他:“出狱后,你还联系过姜驰吗?”
陈荣海眼神闪烁,连忙否认,“没、没有了,我没有联系他,真的!”
陆景朝起身,不由分说,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没有联系?那姜驰为什么偏偏在他出狱的这个节骨眼,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联系小万?小万又为什么突然去陆家取那个铁盒?
陈荣海挣扎着爬起来,疯狂地磕头,“联系了!我错了!我错了…”
季黔冷笑:“三年牢饭吃完,还敢碰不该碰的人,这叫知错?”
陈荣海不语,只是一味磕头,头磕破了仍在继续,仿佛感觉不到疼了。
“怎么联系的?你和他说了什么?”陆景朝问。
陈荣海哆嗦着直起身,“我…我用微博小号私信他…但我只是想要点钱…其他什么都没做…”
陆景朝不信。不过他没再自己动手,而是走了出去。季黔拧开一瓶矿泉水,帮陆景朝冲洗手上残留的血迹。屋里传来沉闷的踢打声和压抑的哀嚎。片刻后,一名打手出来躬身道:“陆总,他愿意说了。”
陆景朝重新走进去。陈荣海脸上青紫交加,一只眼睛肿得无法睁开,嘴角也破了,掉了两颗门牙,摇摇晃晃跪在地上搓手求饶。
“我出来后身无分文…就、就想起他了…我想着,他现在是大明星…肯定有钱…”陈荣海显然被吓破了胆,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地交代,“我就…就把以前偷偷留底的照片发给他…想…想要一笔钱…”
陆景朝听到这里,蹙起了眉,“照片的原件和底片,不是被我拿走了吗?”
四年前,陆景朝送姜驰去论文答辩,在停车场第一次遇见了陈荣海。
陈荣海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人模狗样地凑近:“您是姜驰的…朋友?”
陆景朝不置可否,但表情,应该是了。陈荣海立刻自我介绍。
“我叫陈荣海,是姜驰的老朋友。”他打开公文包,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我是个业余摄影师,以前帮姜驰拍过几组写真,您有兴趣看一下吗?”
陆景朝狐疑,拆开了信封。
裸照,姜驰的裸照,全部都是。
陈荣海在一旁迫不及待道:“这些都是当初姜驰主动找我拍的,那会儿他估计是生活费不够吧,想在网上搞点不正经的,来钱也快。说好一组一千八,我给他拍了三组,结果他拿到照片就玩消失,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讲信用的人!”
陈荣海说着,愤怒地啐了一口,接着恢复谄媚的笑,“这位先生,您可能不了解他,他在我们那儿名声烂透了,现在学了表演,为了资源什么都肯干,学校里谁不知道?我这钱追了他快一年了,他愣是厚着脸皮不给,我只能追到这儿来了。”
他瞥见陆景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自以为说中了对方的痛恨之处,忙压低了声儿,像分享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刚才我看他从您车上下来……您可别成了下一个冤大头。上一个被他骗的还是个有名的大导演!您知道吗?他为了往上爬,真的什么都能豁得出去,脱衣服陪睡简直是家常便饭。为了赖掉我这点钱,他甚至主动脱了让我睡……”
“够了。”陆景朝厉声打断他,看过来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陈荣海被这眼神吓了一跳,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不能半途而废,他硬着头皮继续:“我没必要骗您,他在苏州的时候,床上热情得很,想怎么玩怎么玩。现在翻脸不认,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坏种,谁有钱跟谁睡。先生,我是好心,您可别在他身上浪费感情和金钱,迟早被……”
“这些照片,我要了。”陆景朝再次打断他的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开个价。”
陈荣海眼珠子一转,忍不住狂喜,知道自己这回赌对了。他搓着手,试探地伸出一根手指:“您要想买断的话…一口价,一百万。您想,等他手上这部戏播了,肯定大火,到时候我去找他要,两百万他都得乖乖给我。”
“可以。”陆景朝并不废话,给了陈荣海一个联系方式,让他晚些时候打电话取钱。
一小时后,季黔在办公室里成功控制住了前来取钱的陈荣海。拿到所有底片,确认没有备份后,陆景朝也没有立刻放过他,但陈荣海嘴硬,咬死姜驰是贱货。
季黔前后花了一周时间,深入调查陈荣海的背景,发现这个人在苏州风评很差,赌博、家暴、嫖娼样样沾,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混子。
除此以外,还挖出一桩他强奸未成年人未遂的旧案,证据不足,最后不了了之。
尽管受害者不是姜驰,陆景朝也丝毫没有犹豫,出资为那名受害者聘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提供一切支持,制裁了陈荣海。陈荣海最终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原本这件事该了结了,却不想,陈荣海如同烂泥里吸人血的蚂蟥,沾上就甩不开了,竟敢再次把脏手伸向姜驰。
陆景朝真想就此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