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驰在我这里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算什么理由。偷偷结婚、遮遮掩掩、不让见面,其中必定有隐情。金玉山问:“你是强行把姜驰留在身边的?”
陆景朝瞥了他一眼,并不接话,示意季黔开快一些。
金玉山说:“你这样不行。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他走一次,就会想办法走第二次。”
“不会。”陆景朝语气笃定,他不可能,绝不可能再让姜驰有走的机会。不过这些不需要和金玉山争辩。他话锋一转,“当年白峤是怎么回到你身边的,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金玉山坦荡道:“回忆一百次我也不怕,白峤心甘情愿跟我回来的。而你,千里迢迢把人家从纽约绑回来,论手段,你我的恶劣,不在一个层面。”
陆景朝嗤笑:“那我问你,如果你看到白峤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都抱在一起了,你还有那个耐心慢慢等吗?”
金玉山突然语塞。
他没有。
陆景朝懒得和他争,“行了,你告诉白峤,见面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还不是时候。”
“具体时间?”
“再看。”
金玉山:“……”
饭后陆景朝回了公司,午休时间看了会儿家里的监控,客厅、花园、卧室,最后在书房里发现姜驰的身影,捧着书在睡觉。
陆景朝打电话给阿姨询问姜驰午饭的情况,依然是食欲不振,吃得少。陆景朝吩咐做些可口的下午茶,一会儿送去看他吃不吃。
时间差不多,陆景朝来到昨天约好的心理咨询室。方小姐为他斟了杯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
她记得半年前陆先生第一次来咨询,是因为爱人的离开。低沉、焦灼。现在都结婚了?
陆景朝坐下后,详尽叙述了近况,包括如何找到爱人、如何结的婚、回国后的相处细节,坦诚相告。
方小姐安静等他说完,温声道:“我能感觉到,您现在的状态仍有些紧绷。或许您可以再谈谈,回国后,您内心真实的感受?”
陆景朝沉默片刻,“回国后怕他再次离开,每天都怕。所以我派人看着他,把他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让去,他确实走不掉了,可人也渐渐失去了神采。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昨晚我想了很久,或许……我该给他一些适当的自由。”
方小姐轻声问:“在您设想中,这种自由的‘范围’是怎样的?”
“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自由。”陆景朝坦言,“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会走,也无法接受他有想离开的念头。有时候,哪怕他只是背对着我走开几步,我都会觉得心脏发紧。”
方小姐若有所思点头,指出问题所在:“您的情绪完全系于他一个人身上。他的喜怒哀乐直接牵动您的状态。如果想要缓解这种紧绷,或许您可以尝试把关注的焦点从‘他会不会离开’,转变为‘如何让他愿意留下’。”
陆景朝苦笑:“我们之间误会很深,尝试过沟通,但他的反应始终很淡。”
方小姐几乎想说‘把他带过来,您爱人也需要心理咨询’,但她保持着专业态度,委婉建议道:“也许您爱人不是不爱,而是曾经太难过了。即便误会解开,伤痕还在。当难过超过了爱,人就会想逃离。陆先生,或许您可以试着……重新爱他一次。”
“重爱一次?”
“是的,回到最初没有误会的时候,你们是怎样相处的,现在就试着那样去对待他。”方小姐在本子上画了一只小鸟和一个打开的笼门,“就像这只笼中的鸟儿,只要门锁着,我们永远无法知道它是不是真心愿意留下。只有当我们勇敢地把门打开,抱持着允许它飞走的心态,它才有可能真正地、自愿地回来。”
陆景朝蹙眉不语,他无法想象自己亲手把这扇门打开。放鸟归山林。太大胆了。
方小姐说:“我知道这对您来说非常困难,您要克服的,一直是自己心里那一关。但请相信,只有给予他自由,让他能够在没有枷锁的情况下做出选择,他留下的意愿才是真实的,可持续的。也唯有不再被束缚,他才有余力去感受除控制之外的其他事。”
她停顿一下,迎上陆景朝的目光,“比如,您对他的爱。”
作者有话说:
大家把在七夕番外里看到的暂时忘掉好吗?现在是正文,苦哈哈的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