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低垂,将光线隔绝在外。偌大的房间浸在黑暗中,不止空无一人,也无半点信息素流动的痕迹。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有人经过,是陈家的佣人。
裴祝安叫住对方,“陈总在哪?”
佣人瑟缩着回答:“陈总受了伤……在医院。”
裴祝安眉梢微动,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诧异。他复又问道:“其他的陈家人呢?”
佣人还未来得及应答,一道熟悉声线倏然自身后传来。
“你想见哪个?”
裴祝安猝然回首,看清来人的瞬间,铅灰色瞳仁剧烈收缩。
三步之外,宁惟远正漫不经心地望着他,面容轮廓分明,丝毫不见疲态,反而噙着几分游刃有余的笑意。
——哪有半点传闻中的狼狈模样。
裴祝安一时怔忪,宁惟远已经欺身逼近。
青年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落一片阴影,掩去眼底翻涌情绪。他忽地偏头,指尖擦过裴祝安的鬓角,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再说一遍。”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际,“你想见谁,嗯?”
“被带走的那个,九泉之下的那个,还是我——”宁惟远一指自己,笑吟吟开口:“在你面前的那个?”
裴祝安猛然扣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那截骨头。
“你设局骗我?!”
“骗?”宁惟远低笑一声,任由他钳制,“方才,秘书是怎么转告你的?”
——求您救救宁惟远。
“没骗你。”
宁惟远垂眸,声音不见波澜,淡淡道:“信息素暴动确实有,只是,意外的源头不是我。”
“是陈仲同。”
“宴会开始前,他与百川的几个高层在休息室谈话,没想到信息素忽然失控,等级不低,在场众人无一幸免。事后警察在他身上搜出了违禁药剂——”
宁惟远轻笑:“本该用在我身上的好东西。”
裴祝安一滞,“你早就知道他要对你下手?”
“算是吧。”
宁惟远神色淡然,语气透着几分虚伪的宽容:“陈仲同年轻气盛,难免受到有心人的挑拨。我这个作兄长的,总要多担待些。”
“。。。。。。。那陈安闵呢。”
“陈董事长年事已高,经不起太多刺激,即日起他会辞去董事长一职,痊愈出院后,会在疗养院颐养天年。”
命运的齿轮终于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