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祝安的决定与他的出现一样令人震惊。
话音刚落,众人还来不及反应,alpha已经骤然起身,冷声点出那四个投出了赞同票的人名。
“去找人事办离职。”
裴祝安一字一顿,口吻凌厉:“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会场死寂一瞬,四人呆若木鸡,下意识望向主使——陈仲同。
可惜后者早已自身难保,裴祝安阔步上前,猛地攥住陈仲同胸前领带,硬生生将人扯离椅背。
“这么喜欢替人诊断病情?”alpha声音低沉,森冷逼人,“要不要也来给我看看?”
话音未落,重拳已砸在陈仲同脸上,眼镜飞碎,血花四溅。不知谁尖叫,却没无人敢上前阻拦。
裴祝安毫无停手之意,再度提起那副软塌塌的身躯,像拎着一滩烂泥,鼻尖逼近,声音轻柔。
“还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
陈仲同脸色煞白,浑身颤抖,连声音都挤不出来。
“好好看看——”裴祝安竟笑了,“我是不是也像你口中的精神分裂?”
被开除的几人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和喜怒无常的裴祝安正面交锋。法务长叫人抬走脸色惨白的陈仲同,临走时仍心有余悸,不敢多言,只是悄悄朝宁惟远递了个眼色。
“好好劝劝裴总。”
会议室的门被合上,世界骤然安静。
宁惟远走到裴祝安身边,拉开椅子坐下。他顺手抽出纸巾,握住alpha的手,仔细为对方拭去血痕。
指节几处破了皮,红肿触目。
宁惟远看得心头发紧,不自觉俯近,鼻尖捕捉到一缕久违的檀香——
人在情绪失控时,总是难以压制信息素。
伤口处理完毕,宁惟远却难得沉默。
他一言不发地收回手,神态冷漠,甚至刻意与裴祝安拉开距离,遑论安慰,连基本的交谈意愿都没有。
裴祝安有种怒极反笑的冲动。
他扼住对方手腕,逼宁惟远直视自己,声音低沉:“聊聊。”
宁惟远别过脸,“聊什么。”
裴祝安盯着这副罕见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排斥模样,牙根发痒。他最恼火的就是宁惟远有话从不直说的性子,以前总能被轻易勾出火气。
但现在,alpha只觉得无奈。
“又闹什么脾气?”
宁惟远推开他的手,垂下眼,将两份文件推到面前。
裴祝安心底隐约生出不祥预感,唇角笑意渐渐收敛,拿起其中一份,挑眉,“什么东西?”
宁惟远声音很轻,言简意赅。
“腺体摘除协议书,医生说,需要家属签字。”
裴祝安呼吸骤滞,足足平复数秒才云淡风轻地开口:“那另一份文件呢?”
宁惟远喉结滚动,声音艰涩,却异常清晰:“既然我们两人之间已经两清了。。。。。。”
以彼此的默契程度,不必说出后半句,裴祝安就已经了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