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层血缘关系,裴祝安再度心软,他慢慢压下不忿,叹口气。
“又去国外了?”
裴母身体不好,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国外休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差,脸色有些苍白,裴祝安尽可能拣着些无关紧要的问,怕刺激她。
裴母声音轻柔,“上次回来的时候没告诉你,怕你工作忙。”
裴祝安心说你瞒着我的事情可不止这一桩,他撇了下嘴,也许自己没意识到,但裴母看见了。
她没忍住笑了下,“生我气呢?”
裴祝安仍旧绷着脸,“宁惟远主动联系的你?”
“是啊,年少有为,简直和当年的陈恪一模一样。文件我也仔细看过,”裴母顿了下,缓声说:“完全对你有利。”
裴祝安没接话。
“祝安,”女人心事重重地叹口气,和他商量:“这么多年了,身边总要留个人陪你吧。”
方才晨会结束时,市场部的负责人追出来试图说服裴祝安,虽然也有其他公司在开发类似技术,但尚未成熟,他们有六个月的窗口期去抢占市场先机,一旦上市,前途不可限量。
他劝总裁慎重考虑。
“那个人工腺体,”裴祝安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声音无奈:“他开价多少?”
裴母说了个数字,裴祝安心里冷笑,简直和白送没什么两样。宁惟远当然不是傻子,比钱更难还清的是人情,裴家重情义,就算裴祝安心狠,裴母也不舍得再把人拒之门外。
真是难缠。
裴祝安和母亲长得极像,唯有眼睛遗传了父亲,浅灰色的瞳仁总是淡漠而疏离,裴母每每看着儿子都会担心,怕他和父亲一样薄情。
“你去看看他吧,这孩子状态很不好。”
“宁惟远怎么了?”
裴母轻声叹息,“好像不久前动过手术,多的就不肯说了,不愿意去医院,也不愿意见人。”
裴祝安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狠狠一拧。
“他人在哪?”
alpha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