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
裴祝安正喝酒,闻声差点呛住,神情瞬间无比古怪,掩饰似的,他夸了句。
“好名字。”
这声称赞让小宁慢慢放下心中防备,心底隐隐期待alpha能再开口说些什么,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片刻后,裴祝安又问。
“多大了?”
“二十三。”
裴祝安脸上浮现促狭笑意,“真的?”
小宁羞赧地低下头,脸颊粉白,还带着点婴儿肥。周身萦绕似有若无的百合气息,一看就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omega。
刻意的冷淡反倒显得不合时宜,裴祝安解开胸前两颗纽扣,微微侧过身,和小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
alpha语调慵懒,谈笑自带风趣,男孩却心不在焉,视线总不自觉飘向alpha搭在椅背上的手。
腕上的黑色表盘沉静内敛,衬得肤色愈发白皙,指节处隐隐透着筋络,十指修长漂亮,更重要是——上面没有戒指。
男孩不免心动,各种意义上的。
酒过三巡,除裴祝安外的几人也快将力不从心写在脸上,桌上只剩残羹冷炙,消遣的兴致淡了,今晚终于切入正题。
不论是利润还是前景,裴祝安的承诺都足够可观,何况他的言行呈现出一种反差——别人口中的裴少,那个所谓冷淡而高不可攀的alpha,却也不得不在他们面前放下身段,笑着举杯敬酒。
几番商谈后,合作终于敲定,生意顺利得超乎想象,不免让人眼红。
醉意上涌,一旁的张总斜眼觑着裴祝安,心生轻慢。
“小裴啊,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说实话,凌山能有今天不容易。”
他打个酒嗝,故意拍拍裴祝安的肩膀,假装恭喜,脸上却写满虚情假意,“叔叔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一句,可千万不能走你爸的老路啊。”
话中的讽刺意味很重,声音落下,在座中不少都变了神色。
有人冷眼旁观,也有人假意圆场,劝裴祝安别往心里去,其实笑得意味深长,话里话外都在煽风点火,只等着看好戏。
时光再倒退个十年,也许面对这幕,十九岁的裴祝安会抄起桌上红酒,劈头砸在张总头上。
但现在是二十九岁的裴祝安,他早已经比任何人都懂得隐忍和克制,和过去那些屈辱相比,眼下甚至算不得什么。
一片虚与委蛇的笑声中,alpha脸上神情比谁都轻松,他举起酒杯,唇角轻勾,敬回去。
“那是当然。”
裴祝安顿了顿,微微偏头,语气平淡,尾音却压得稳——“凌山已经换了人,放心,路要怎么走,现在是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