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夜,却像晨昏颠倒。除了最后一步,宁惟远几乎把能做的全做了。
直到天蒙蒙亮,他才饶过裴祝安。
床上的人像是失去了知觉,宁惟远弯腰捡起地面散落衣物,背过身,慢慢套上衬衫。
脊背宽阔,皮肤冷白,上面带着几道扎眼抓痕,从肩胛一直蔓延至腰迹。
同样是彻夜未眠,他眼底却不见半点疲态,想起昨晚光景,宁惟远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
裴祝安似乎被惊扰,微微翻身,呼吸变重。
宁惟远手上一顿,衬衫还没系好,他就那么敞着衣襟凑过去,吻了下裴祝安的侧脸。
“工作还没结束,我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去。”
他屈膝跪在床边,盯着裴祝安的长睫毛,“真不想离开你。”
裴祝安终于被吵醒,慢慢睁开眼,看见那张放大在自己的脸,大脑空白一瞬。下一秒,眉目一沉,继而浮现几丝厌色。
他伸手去推宁惟远,后者却纹丝不动,反而握住他的手腕,低头亲了亲手心。
鼻尖翕动,苦艾掺着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宁惟远笑得意味深长,“好香,”
裴祝安终于想起,宁惟远昨晚逼着自己——用这只手干了什么。
但换言之,谁又比谁更干净呢。
他偏头,竭力避开宁惟远的触碰,嫌恶全写在脸上。
宁惟远却没恼,笑得眉眼弯弯,指尖不轻不重地拨弄他的唇珠。
“这几天我不在身边,你照顾好自己。”
轻笑一声,他语气戏谑:“别去打野食啊——”
但见宁惟远幽深眸色,又不像在开玩笑。
裴祝安瞪着他,浅灰色的瞳仁几乎燃起火,憎恨又炽热,几乎能在对面人脸上烧个洞。
宁惟远却不以为意,利落起身,漫不经心踢开几个碍事的零件。
昨晚那番纠缠,两人都被勾得有些失控。
他们都是alpha,等级相当,性格强势,释放的信息素相互压制,谈不上缠绵,更像是无声的对峙。
彼此征服中,浓度愈发高涨,终于引得信息素检测器警铃大作。
宁惟远正值情动,被突如其来的警报打断,眉眼间涌出狠意,下一秒,他五指一握,竟一把扯下检测器,骨节发白。
沉声一拳砸下去,外壳应声碎裂,警报戛然而止,像是生生被掐断喉咙。
裴祝安就在他怀中,亲眼目睹这幕,惊得几乎失声。
检测器的外壳由特殊材料制作,极其坚硬,为的就是防止被人恶意损坏,可在宁惟远之手,却像纸壳一样,与废铁无异。
宁惟远侧脸神色淡漠,胸膛微微起伏,血迹顺着雪白的脖颈蜿蜒而下,几乎洇湿了领带——
方才裴祝安的那几下,他一次都没还手。
裴祝安望着他,心底竟然不受控制地生出惧意,又恨,又怕。
裴祝安终于觉得自己缓过来一点时,天色已经接近下午。
宁惟远早就远走高飞,鞭长莫及。而对方仍旧参与人工腺体项目的事实,更令他烦躁。